“另外,悄悄跟谢瓒还有林越他们说,明日按着计划,将那点儿人给我办了。童裕怕是个硬骨头,正好杀鸡儆猴,给我拖进海里去喂鱼,至于其他的,留着几个活口,就不信撬不开他们的嘴。”
这一席话,齐慎没有提高半点儿音量,可一字一句平平淡淡地往外迸,却好似裹着冰珠子一般,让听的人,忍不住寒从心底起。
乾一领命而去。
齐慎伏案坐着,一双黑眸盯着收拾得干净的桌面,也不知在望些什么,黑眸幽幽。
耳畔,隐约传来一声叹息。
他一个激灵,陡然醒过神来。
一只手,却已经伸了过来,微凉的手指不由分说地揉上了他的眉心,“做什么皱着眉?再皱下去,还真就成小老头儿了,到时我不待见你,你可别后悔。”
齐慎将她的手抓下来,握在手心,眉间的戾色顷刻间退却不少,“对不起,刚才吓着你了吧?”
谢鸾因抿了嘴,笑着摇了摇头,“你再可怕的样子我也见过,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他的可怕,不是冲着她来的,她自然不怕。
“水师里,有内奸么?”听方才,他和乾一的对话,明日的决赛,谢瓒和林越原还是带了特别任务的。
原来,他举办这场赛事的用意,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深远。
“嗯。”齐慎轻捏着她葱白的手指,低低应了一声,“我一直怀疑,为什么每次,我明明部署得很是周详,却只能逮到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虾米,却动摇不了他们的根本,那时,我便有了猜测。很是费了番周折,才查出几个可疑的人选,秘密盯梢之后,已是基本能够确定了。”
“不好处置?”她挑起眉,否则,如何会用这样迂回的方式。
“证据不足。”齐慎道,“他们很小心。而且……其中一个,已经跟了严叔十三年了,他父亲还对严叔有过救命之恩,这些年,严叔一直把他当成自家子侄一般,尽心栽培提拔……”
后面的话,不用说,谢鸾因也是明白了。
“他们与你交手这么一年的时间,一直没有讨着便宜,必然也是对你恨得紧,如今,既然有机会能入你帐下,自然会卯足了劲儿来。你们锁定的有几组人?可是都入了明日的决赛?”
“有两组。”齐慎目光闪闪,望定她,并不觉得与她说这些事,有什么不妥,反倒是她,每每在他觉得,自己已是够了解她的时候,她又会再给他惊喜。
就好似一本永远也读不完的书一般,这一页下,总还有新的内容。
“不过你放心,有我的人配合着,舅兄他们又是早有所备,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见她皱起眉来,齐慎以为她担心谢瓒和林越的安全,忙道,“是我思虑不周,这样的事,原不该让舅兄来冒险,实在是我如今能信的人,能委以重任的人,实在不多。”
谢鸾因皱眉,却还真不是为了这个,听罢,忙道,“我自然相信你的部署,也相信二哥和师兄他们的能力。我只是在想……既然他们已经互通了消息,明日会来偷袭,他们明知道你就防着他们来捣乱,又是为了什么?”
“就算水师的精英,包括你和严叔都在这里,他们又凭什么这般冒险?”
“还有……这不是与他们卯足了劲儿来参加比赛的初衷相违背了吗?”
齐慎眸中闪过一抹惊疑,“你是说?”
谢鸾因摇了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到底哪一方为虚,哪一方为实。可总觉得,太过自相矛盾。”
许是女人的缘故吧!有的时候,谢鸾因看问题,总能从另外的角度给他以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