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虽然有些心疼,但见她挺感兴趣的样子,便是同意了教她。
谁知,谢鸾因在这方面委实没什么天分,明明照着李妈妈的手势将那叶片勉强折好了,可等到把拌好了肉粒和豆子的糯米舀进去后,却怎么也捏不好,不是这里漏,就是那么漏,折腾了半天,一只也没有包成。
好在,谢鸾因也不是那等执拗得会跟一只粽子较劲儿的人,眼看自己实在学不会,索性也不再为难自己了,丢开来,只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廊下,一边望着李妈妈她们快手快脚地包粽子,一边闲话家常。
到了福州,在这个小院子里,好似,一切的喧嚣、纷争,都远了,恍惚,真的可以这样平平淡淡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就好。
但也只是好似罢了。
一墙之隔,红尘未远,喧嚣亦甚。
胡思乱想间,听得动静,从外院而来。
胭脂匆匆而至,附在谢鸾因耳畔,低声道,“大人说,有贵客至。”
贵客?谢鸾因挑眉,什么样的贵客,居然能得齐慎这般慎重以待,还特意差人来告知她?
一边想着,她一边站起身来,那边,李妈妈亦是跟着站起,“走吧!为我更衣梳妆。”
今日,她没打算出门,因而,便只穿了一身再家常不过的衣裳,这般见客,委实失礼。
“不用了,夫人。”胭脂却是轻声道,“大人说了,让夫人不用麻烦,虽是贵客,当成亲近的一家人来走动便是。他已是将人迎进了府,夫人也请往二门处,迎上一迎。”
胭脂自然不可能假传齐慎的话,只这番话却是让谢鸾因有些听不懂了。站在原地狠皱了一回眉,片刻后,便是转身朝二门处走去。想不通,那便索性去看个究竟就是。
她刚到二门处,堪堪站定,便听得笑语声声渐近,当中,自家男人的声音,谢鸾因却还是熟悉得很的。
倒是难得听齐慎笑得这般爽朗,那是发自内心的欢喜,不由让谢鸾因对所谓“贵客”更平添了两分好奇。
翘首以盼间,前方影壁后绕出数道人影。
齐慎当先引路,一身竹青色茧绸直裰,衬得他越发长身玉立,风姿卓然。
与他并肩而行的,也是一身常服,步履矫健,嘴角含着笑,看上去,虽是威仪不减,却是一副慈爱的长辈模样,最最要紧,这位,她还见过。
可不就是那个在闽江口初见时,还让她觉得有什么面善的严富海,严大人么?
只是,这位严大人,如何会亲自到他们府上来。
而且……悄悄瞥过他一身再过低调不过的妆扮,谢鸾因敛下杏眼,来便来了,如何还是这般模样。
低调,便是不想惹人注意,不想惹人注意,便是有秘密。
这个秘密,看来,还与齐慎有关。
须臾间,他们已是走到近前,而谢鸾因已是敛去了心中疑虑,轻轻一屈膝,轻声笑道,“严大人。”
而后,又转向他们两人身后,带着一个仆妇,跟着的中年妇人,略略一顿,在与齐慎对望一眼,确定了之后,这才又屈膝唤道,“严夫人。”
齐慎和严富海并肩而行,走在他们身后的,是个略上了些年纪的妇人,穿一身湖蓝色如意团花纹的短衫,藏青色的素面八幅湘裙,容长脸,面上含笑,看上去,还算得好相处。
身边跟着一个仆妇,一个丫鬟,都是低眉顺眼的模样,进门后,也没有随意乱瞟,还算懂得规矩。
“今日,我与夫人是来你们府上蹭吃的,齐夫人可莫要觉得我们叨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