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穿的厚实着呢,冷不着的。”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谢鸾因半点儿不敢马虎,始终注重将息身子,即便前几日天暖和起来,她也没有忙着换下厚实的冬装,想着春捂秋冻的老话没有错,这不,才暖了两日,又冷了,若是她早早换上了春装,只怕,就该冻着了。
齐慎握住她的手,果真温温热热的,这才放下了心,舒展开眉宇,拉着她往甲板上走去。
甲板之上比之舱房,要宽阔许多。
即便彭威正带着人归置那些箱笼,来来往往,也不觉逼仄。
齐慎拉着她,一路走到了船边视线开阔之处,举目四望。
船离岸不久,宽阔的运河河面之上,南来北往的船只甚多,很是热闹。要说风景,倒是看不了许多,但看看两岸往后退去的民居,倒也不错。
谢鸾因本也看得很有两分趣味,谁知,目光不经意往下一瞥,瞧见那被船只破开,荡起层层浪花的水面时,脸色,却是微微一白。
齐慎头先发现掌心里原本温温热热的手掌不知为何,竟是沁出了一手的冷汗,侧首往她一看时,才见她面色惨白如纸,一看,便是不舒服,忙道,“这是怎么了?”方才不还好好的么?
谢鸾因摇了摇头,难得的虚弱。这时,脚下的船板轻轻一个晃动,她身子一歪,齐慎连忙将她扶稳在怀里,可她却觉得天上地下,都一瞬间旋转起来。
齐慎见她脸色更是难看,连忙将她打横抱起,一边疾步往舱房而去,一边急声喊道,“去请高大夫来一趟。”
瞧见才出去一会儿的谢鸾因被齐慎这般抱回来,李妈妈唬了一跳,和几个丫鬟七手八脚将谢鸾因扶倒在床上,李妈妈小心问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谢鸾因双眼紧闭,摇了摇头,她也不知自己哪里不舒服,却是浑身不舒服。
“去看看,高大夫来了没有?”齐慎也是急,扭头便又是沉声催促道。
话音刚落,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却是高素娘背着药箱匆匆赶至。
“夫人没什么大碍,想来,应该是晕船的。”仔细地把了一会儿脉,又问了谢鸾因几个问题后,高素娘作出了诊断。
齐慎也好,李妈妈也罢,虽然都还拧着眉,却都不由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晕船。
谢鸾因脑袋晕沉的厉害,听到这话,却是觉得有些心绪复杂。
晕船?怎么会?
旁人不知,她却是知道的。
这不是她头一回坐船,那一次尚且不晕,如今,却怎的会晕呢?
“也不必太过担心,我给开个方子,煎了给夫人喝下,再适应个几日,应该便是无碍了。”
说着,高素娘便忙着去开方子了,李妈妈则跟去煎药。
谁知,这药还没有煎好呢,谢鸾因又有了另一个症状,开始吐。
吐得连苦胆汁都吐出来了。还是觉得胃里在翻江倒海。
直到李妈妈将药熬好,给她灌了下去,她的胃才慢慢平复下来。
昏昏沉沉睡过去前,她恍惚想道,也许高素娘是对的,她确实是晕船了。
上次不晕,这次若晕了,许是身子不如那时,也或许,是她跟这艘船犯冲。
罢了!晕船就晕船吧!顶多几日,怎么也该好了。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一连几日,她都遵照医嘱,乖乖地吃药歇息,胃是再未如同第一日那般难受了,也再未吐成那样过。
可一睁眼,就觉得天旋地转,这晕船的症状好是好了些,却是没有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