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鸾因却是淡淡一笑,“没什么。不过是前些日子,遇上了一个故人,将一些旧事理清楚了罢了。当年,我与李雍的婚事生变,果真如你所言,并非你所为,但却与你脱不得干系。”
话到此处,她口中的故人与旧事是什么意思,曹芊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面色几变。
谢鸾因面上的笑,却是更灿烂了些,“皇后娘娘放心,若非当日之故,我如今,又如何能嫁得现在的夫君?因而,关于婚约一事,我早已释怀。”
曹芊芊被这话说得微微一愣,“齐慎......待你很好?”
谢鸾因淡淡一笑,“求仁得仁罢了。你不也是么?你那时说过,只要嫁给李雍,你便满足了。”
曹芊芊幽幽苦笑,“是啊!我是说过。”可人,却总是得陇望蜀。那时,她知道他心里的人不是她,以为只要嫁给他,她就能满足。后来才知,哪里能有真正满足的时候?
“他如今是帝王,帝王的心,太大了,要装的东西,太多太多。皇后娘娘......你怕是永不能满足了。”谢鸾因淡淡笑道,意味深长。
曹芊芊被噎住,半晌难言。
好一会儿后,谢鸾因才自顾自捏起一块儿马蹄糕放进了嘴里,笑道,“你今日借着静阳之手,将我引来此处,有什么话要与我说么?”
曹芊芊用手指摩挲着茶盏上的花纹,似在走神,听了谢鸾因这一问,怔了怔,目中掠过一丝挣扎,片刻后,才道,“我起先并不知道齐慎的夫人是你。约你来这儿......说实在的,我也不知要与你说什么。”
“真正想与我说什么的,是陛下吧?”谢鸾因淡淡点破,在曹芊芊惊抬双目朝她望来时,她仍是沉静地笑着,“让我猜猜,我们的皇帝陛下应该是特意交代了皇后娘娘,今日宴席,寻个机会,将齐慎的夫人留下,他有要事要办。而他彼时并未告知你,齐慎的夫人,便是我。”
“后宫不得干政,可我也知道,齐慎于他,于朝廷,都甚重。”曹芊芊敛眸道。
“你起先以为他是为了国事,应得很是爽快,可是,在你瞧见齐慎的夫人居然是我的时候,你便动摇了,怀疑了。你怀疑他让你留下我,并非为了什么国事,而是另有所图?所以,你慌了,这才指点了静阳,说公主您看,那个陕西都指挥使齐大人的夫人长不长得像阿鸾?我方才见时,也吓了一跳,而且啊,听说,她也姓谢呢,你说,巧是不巧?”
这么多年的交情,谢鸾因与曹芊芊对彼此,都知之甚深,即便经年未见,谢鸾因还是将曹芊芊的语调神态模仿得像了十分,就是话语,也几无偏差。
“你料定静阳定会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