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眼,谢鸾因却也不怕他,“二哥自己还不是一样尽往危险里凑?二哥可还没有为谢家传宗接代呢,若是不好好保重自己,往后一样无言见父母祖宗。”
“我?我如何一样?我们谢家的男儿,生来就是要浴血沙场的,父亲母亲都清楚着呢。再说了,咱们家已是有了晔儿,那便已是有后了,怕什么?”
“那我也是不一样,我如今可是齐家人,不姓谢了。”谢鸾因将双手背在身后,轻轻耸了耸肩,一脸无赖的样子。
谢瓒气得没了言语,伸出手指,抖颤着指了半天,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却是对着齐慎道,“你不管管?”
齐慎挑了挑眉,还真管不了。
谢瓒恨铁不成钢瞪他一眼,反倒是谢鸾因有了人撑腰一般,更有底气地冲着谢瓒笑着挤了挤眼睛。
谢瓒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末了,一挥手道,“罢了,左右你已经是齐家人,我也是管不得了。好在,要祸害,你也是祸害齐家。”
说着,哼了一声,转头就要走,走到半路却又回头对齐慎道,“将阿鸾安置好了,你便过来,我们还得商议一番后面的事情。”
目光里好似别有深意一般,如今,要商议的可不只是后面的行军路线和战事铺排。
看见谢瓒大步而去,齐慎无奈地瞪了谢鸾因一眼,“舅兄这一关可不好过。”
“放心吧!我是你齐家的人,我二哥他……管不着。”谢鸾因笑眯眯扑进他怀里。
齐慎眼中却尚有阴翳,将她的手一箍,目光将她牢牢锁住道,“你方才可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怎么从李雍那儿逃出来的。”
虽然中途被谢瓒打岔了一回,但齐慎可没有忘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
谢鸾因暗暗叫苦,还真是不好糊弄,垂下眼,眼珠子又是骨碌碌转个不停。
齐慎当下便是一皱眉道,“不许想些坏主意,还是乖乖说实话得好。”谢鸾因越是这样,齐慎越觉得当中有问题,一急,手下便是一个用劲,却没有料到谢鸾因脸色便是一变,下意识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齐慎一愣之后,下意识松开了箍住她手腕嗯手,待得反应过来,却又不由分说将那腕上的护甲给解开来。
谢鸾因其实也知道这事是瞒不了的,只是,方才也不知怎的,就脑袋短路了,就想着,能不告诉他,便不告诉他了,能瞒着一时是一时,却没想过他是怎样精明的人,太过欲盖弥彰了些,反倒是引得他更是怀疑。
苦笑间,她也懒得再去做无谓的挣扎,由着他将那护甲除了,将袖子往上一拉,腕上那还没有好全的伤疤,便是落在了齐慎眼中。
瞧见他一瞬间铁青的脸色,还有抬起望着她,眼底好似起了漩涡的暗涌,谢鸾因嘴角的苦笑不由拉扯得更深,这下好了,早知道,方才就坦白从宽了,轻描淡写两分,也好过现在这样。
齐慎取了药来,亲自为她清洗伤口,上药包扎,自始至终,脸色都如同锅底一般的黑。
烧刀子从腕上淌过,谢鸾因猝不及防,疼得“嘶”了一声,齐慎这才抬起一双冷沉的眼,凉凉勾唇道,“疼了?”
谢鸾因点头如捣蒜,一双杏眼包着泪,可怜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