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任性一回,那便任性到底好了。”谢鸾因笑得恣意,杏眼却是微微闪了闪,“不过,不告而别也是无奈之举,咱们送出的信莲泷应该差不多收到了,能让他们放了心,我这心里的负罪感也少一些。”
“等到你家大人见着你,也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啊!”阿琼双眼发亮,很是期待。
谢鸾因微微笑,她也很是期待呐。
大漠的另一头,夜也已经安谧了下来。火堆旁边,齐慎以枕当臂,沐浴着星光,却是端详着手里的一只香囊。
那只香囊想来是常被拿在手中把玩,布料已有些泛白翻毛,却被他握在掌中,极是珍视的样子,那双眼好似也被星光染得醉人了一般。
“爷,你又在睹物思人呐?”齐永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一双眼睛闪烁着促狭的笑意,“爷,你想夫人了?”
齐慎眼中的柔情一瞬间收拾了个干净,抬起手来,便是给了齐永一个脑瓜崩,然后将那只香囊妥帖地收进怀中收好,却是一个翻身,背对着齐永,显见是不想理他。
摸着胸口处的香囊,却是不由长叹了一声,离开西安,已经快要半年了,能不想吗?也不知道阿鸾怎么样了?
闭上眼,好似就能瞧见阿鸾的样子,倨傲的小模样,灿烂的笑,闹别扭时,晶亮的眼睛,还有她软香的红唇,身上发间的桂花香,触手丝滑的肌肤.......
想着想着,齐慎连忙摇了摇头,不能再想了。
衣襟处的香囊散发出熟悉的香味,渐渐将他包裹起来,他沉浸其中,总算,困意慢慢地翻涌上来了......
越往大漠深处走,越是艰难。白日里,日头高悬,似是要将世间万物都烤化一般。
只有骆驼,沉默而坚实地迈着步子,伴着驼铃声,一步又一步。
到了夜里,气温又是骤降,当真是冰火两重天。
齐慎手中有一张绢布,绢布上是地图,上面画着一些标记,他正低眉望着,眉心忍不住轻颦。
“爷,老铁那里有些发现。”齐永靠了过来,不若他平常那副乐天知命的样子,眼中沉肃一片,凑近齐慎耳畔低语了两句。
齐慎黑眸抬起,利光乍现,正是恍若一柄出鞘的利剑。
“怎么了?”谢鸾因见阿琼指尖轻轻一扬,停栖在她指上的小虫飞走,阿琼的眉心却是轻颦着,她心下不由也有些不安地问道。
阿琼回头看了一眼,她们出来时,齐家的人谢鸾因不敢用,是以带了几个林越留下的暗卫,但他们既然要办成商旅,只靠他们这些全无经验的,自然容易穿帮。因而,谢鸾因又给了些钱给一支商旅,与他们搭伙一般,这条路,他们是走熟了的,又有向导,怎么都要安全一些。
只是,却也有坏处,比如,有时说话时,就不那么方便了。
等到凑到谢鸾因耳边时,她才低声道,“有些奇怪!他们还在昨夜那个地方,没有动过。”
谢鸾因果真眼一眯,眼底也现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