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我听说定国公府被陛下派人围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去了,连禁军副统领的身份也不好使,恁是没有进得门去。”徐子亨也顾不上这么许多,一进门便是促声道。
李雍正坐在面门的黄花梨大案后,不知在伏案写些什么,听得动静,抬起头来,便瞧见徐子亨一阵风一般从门外卷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脸色很是不自在的石桉。
还来不及问是怎么回事,徐子亨就是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
李雍神色一沉,便是冷眼一瞟石桉道,“出去。”
石桉应了一声,连忙将门拉上,出去了。
“六哥!你倒是说话呀!我四处打听,也没有打听出个名堂来,我还以为,你早就已经急疯了,怎么还能这么坐得住呢?”徐子亨却是半点儿没有注意到石桉出去了,便是迭声道。
李雍抬眼看他,见他果真是满脸的急色,只怕是四处去跑了一圈儿,又着急忙慌地赶来他这里,居然已是满头的大汗了。
李雍目光轻闪下,缓缓理了一下衣襟,才站起道,“定国公府的事情,不是说了,是为了防着鞑子作乱么?”
“这话你也信?”徐子亨诧然反问,这样的借口,太过拙劣,不过是层遮羞布罢了,就是他都不信,何况是六哥?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就算真的有什么,又是你该管,能管的事情吗?”李雍厉声反问道。
李雍的反应,完全在徐子亨的意料之外,李雍甚少这般对他说话,何况,这件事,关乎定国公府,关乎阿鸾,徐子亨怎么也没有想到,李雍竟会这样,一时间,竟是愣住了。
李雍目光闪了两闪,略略和缓了语气,但却还是脸色沉凝地道,“听我的,这件事,你不要管,也不要问,现在,便回你家去,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最好,就如你平日里那般,告个假,在家里好好待上几日。”
这就是劝他要明哲保身的意思了。
徐子亨没有想到竟会从李雍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因而有些不敢置信地望向他,“六哥怎么可以这么冷静……不!是这么冷酷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六哥难道不知道,若是定国公府真的出了什么大事,阿鸾会怎么样吗?为了阿鸾要死要活的,这才几日?六哥也变得忒快了些!”
说到此处,徐子亨着意去看李雍的脸色,却见他就一直那样站着,不动不说话,但一张脸,却是如同自己所说的那般,恍若冰雕雪铸,冷酷如斯。
徐子亨的心,像是被冰雪冻住了一般,凉透了,胸口破了一个洞,冷风从那个洞,嗖嗖地直往里刮……
“真没想到,六哥居然性子这般凉薄。如今看来,阿鸾没能嫁了你,倒算是她的幸运了。”徐子亨冷眼说罢,便是蓦地扭头便大踏步往外走。
“你要干什么去?”李雍在他身后急喊,“阿亨,你也这么大了,能不能不要光长个子,不长心?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还得想想文恩侯府上上下下吧?他们不指望着你光耀门楣,可你也不能这样肆意妄为地给家里招祸吧?”
徐子亨刚好走到门边,伸手将门拉开,听闻这话,便是蓦然僵住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