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礼部主持的敕封仪式在重新翻建的京营驻地举行。
这个军营,之前被杨嗣昌率人用红夷大炮炸成了一片废墟,后来重新修建,只是因为经费的原因,加上战事频发,工程拖拖拉拉,一直没有完成,等到大顺军攻城,民夫都被征调去守城,更是完全停了下来。直到夏天南这个金主到来,为了给琼海军驻扎,拨了大笔银子,由林伟业监督,才让军营竣工。
在林伟业这个“基建狂魔”的打造下,原本打算草草了事的军营不仅顺利完工,而且用水泥进行了加固,护墙被加高到了三米,增加了炮台和射击孔,俨然一个弱化版的登州军营。虽然受限于基础薄弱,没有建成登州那样的棱堡,可是作为一个军事基地已经足够。被淘汰出京营的勋贵军官们,私下里不无嫉妒地评价过这个工程,华而不实,徒费银钱。
“身处京城腹心之地,修建这样的军营有何用?用来防谁?”
“就是,能住人就行了,这姓夏的银子多得没地儿花,傻子一个。”
这些酸溜溜的话并没有动摇夏天南和林伟业的决心,他们“傻不拉几”地花费重金,征调民夫,用了极短的时间,在原本的工程基础上完成了对军营的改造。
此刻军营里除了时刻不离夏天南身边的近卫营士兵,已经没有了琼海军的大部队,剩下的只有新招募的京营士兵,作为观礼的人肉背景板。
已时一刻,夏天南一行和礼部的官员先后到达军营。原本用于操练的广场,临时搭建了一座硕大的观礼台。
夏天南和林伟业、司马德等人就座于台上,旁边是杨嗣昌等礼部官员。
夏天南看了看旁边的杨嗣昌,笑道:“当年杨侍郎就是在这里用炮要炸死我,现在却要亲手为我敕封,真是世事难料啊。”
杨嗣昌面无表情地回答:“本官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大明,炮轰军营也好,敕封也好,全都是出自公心,问心无愧。”
“呵呵,不知道与提议鞑子议和,算不算出自公心,有没有问心无愧?”
这话一出,礼部的官员都有些坐不住,杨嗣昌脸上的肌肉牵动了几下,生硬地说:“本官无愧于朝廷,无愧于陛下,敕封仪式即将开始,请平南侯慎言,免得误了吉时。”
夏天南微微一笑,没有再追问下去,转口道:“请问仪式何时开始?”
一个礼部的主事回答:“回平南侯,钦天监测算的吉时是已时三刻,请耐心等待。”
夏天南望了望台下密密麻麻的京营新兵,说道:“我有耐心,不急,不急。”
同一时间,三里之外的关宁军驻地,吴三桂全身披甲,坐在大堂正中,下面坐满了关宁军的重要将领,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鸦雀无声,气氛凝重。
一个士兵飞奔而入,跪在地上禀报:“镇台,探子已经查明:军营周围没有任何部队,军营之内只有夏天南的两千家丁,其余都是新招募的一万余京营新丁。”
“好!”吴三桂拍案而起,大声说,“这次给夏天南来了个釜底抽薪,身边没有重兵保护,京营新丁只需一道圣旨就可临阵倒戈,看他还如何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所有将领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望向吴三桂,等待他下令。
吴三桂扫视众人:“诸位,本官接下了圣上的密旨,为大明除掉拥兵自重、祸乱朝纲的奸佞,此役过后,关宁军必名扬千古,诸位都可名垂青史。我命令:已时三刻,全军出发,为圣上铲除此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