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566章 相煎何太急</h1>
炮兵连忙碌的同时,正前方的琼州营士兵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面对琼州营的火枪阵,两百米的距离,对于步兵来说,就是一条死亡之路,而对于骑兵来说,也就是眨几下眼的功夫。琼州营士兵虽然训练有素,但是这点时间也只够开一枪。
正前方是两排的横队,前排蹲下,枪托驻地,刺刀斜着指向天空,后排站立,平端步枪瞄准前方,在军官的指挥下进行了一轮齐射。
“呯呯呯”,密集的铅弹击中了战马或骑士,被击中的战马吃痛,嘶叫着前蹄跪倒,然后翻滚着摔倒,把主人远远抛了出去,被直接射中的骑士仰天就倒,重重掉落在地,然后被袍泽的战马踩死。
齐射后的士兵没有再进行下一轮发射,而是迅速蹲下,和前排一样把刺刀斜向指着天空。
山东兵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轮火枪齐射,不过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用脚后跟上的马刺狠狠地踢马腹,让战马加速往前冲,前方翻滚或者倒地的马匹能躲开就躲开,实在躲不开就闭着眼冲上去,很多人都被绊倒,也摔在地上滚成一团。余下的骑兵冲击的势头很猛,很快就冲到了方阵的正前方,最前面的骑兵手中高举的马刀眼看就要落下,这时,山地炮的导火索也燃到了尽头。
“轰轰轰”的连声炮响,山地炮几乎是顶着山东兵的脑门开炮,一枚枚霰弹筒在爆炸力的推送下钻出了炮膛,内外的压力差让霰弹筒裂开,无数弹丸化作金属豪雨朝尽在咫尺的对手飞了过去。
这么近的距离,山东兵避无可避,被密密麻麻的弹丸兜头盖脸击中,瞬间就变成了筛子,身上穿出无数带血的窟窿,血水、脑浆、断指、碎布漫天飞舞,很多人连惨叫都发不出,化作残缺不全、血肉模糊的一团掉落在地。
刘泽清命大,他在冲击的过程中从最前方掉到了中间,也幸好如此,躲过了这一轮最后的霰弹弹雨。他在后方瞠目结舌地望着前方的骑兵被雨点般的弹丸击中,一蓬蓬血雨绽开,上百人在这一瞬间就灰飞烟灭。雨水般的血滴混合着肉屑、脑浆落到了他的头上、脸上,连嘴里都飞进了一样东西,他挖出来一看,是一块带着布料的碎肉。
久经沙场、杀人如麻的总兵大人第一次在战场上吐了。虽然他砍下过对手的脑袋,挖出过敌人的五脏六腑,但是从没生吃过人肉。这次目睹部下这样惨绝人寰的死状,再加上嘴里挖出了人肉,再也控制不住恐惧和恶心,“哗哗”地把肚里能吐的东西都吐空了。
这一轮霰弹射击让山东骑兵彻底冷静了下来,冲击的势头也缓下来了。看到前方两排明晃晃的刺刀,任凭主人如何用马刺击打马腹,战马也不愿往刺刀阵里钻,只是徘徊着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