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舰“广东”号上,夏天南被众星捧月围在中间,颇有感触地说:“琼州营自起家以来,数次大战,都是以少打多,以弱胜强,几乎每一次都是走钢丝,一旦失败就万劫不复。这次远征福建,终于熬出了头。眼下琼州营船只的数量仍然无法与郑芝龙相提并论,但是实力稳占上风。”
身份从阶下囚摇身一变成为东亚最强大战舰的舰长,范博梅尔对这话很有感触,他叹道:“如果当时我们有30艘战舰,而不是9艘,而且拥有能够发射59磅爆炸弹的巨炮,那场战争的结果就会改写……”
夏天南笑道:“现在也不晚啊,你改换门庭后,就有机会重新书写战争的结果。”
范博梅尔闻言跃跃欲试:“您说的不错,将军阁下。我恨不得马上就用爆炸弹打爆郑芝龙的头,以洗刷之前他给我的耻辱。”
威廉放下望远镜,问道:“将军,前方已经接近福建海域了,是否按照之前的惯例,在南澳岛临时驻扎休整?”
夏天南点头道:“以疲惫之师发动进攻是打仗的大忌,十几天的航程虽然不算太远,但是也会让士兵们的战斗力因为疲倦而下降,尤其是不常乘船的陆军。就在南澳岛休整,让士兵们好好休息,然后一鼓作气发动总攻。”
南澳岛的副总兵汤柏才对于“接待”琼州营早已轻车熟路,庞大的船队靠岸后,他不仅积极安排腾出兵营以供住宿,还主动派人驱逐临时停泊的过往商船。虽然他不知道这样规模的行动需不需要保密,但是人多口杂,少些人知道总是好的。
他这么知情识趣,夏天南也不会亏待他,让人给了他足够的银子购买粮食,剩下的算是操劳的辛苦费。汤柏才粗算了一下,就算供给几千人吃喝的口粮,这笔银子还有几百两的剩余,不禁眉开眼笑,这些人简直是南澳岛的贵人。
大军驻扎下来,周国新可没闲着,他带着两名手下乘船先行出发去了安平镇。
这天晚上,郑鸿逵正在老宅的书房中清点核对修建宅邸耗费的银两和材料账目。虽然这些都由账房核对过了,但是这么大的宅邸,耗资巨大,不亲自核对一下不放心,免得手底下的人动什么手脚。他已经被边缘化了,不能再落下什么口实把柄被人抓住。
虽然账目让人眼花缭乱,不过郑鸿逵常年往来日本贸易,经常和账目打交道,倒也应付得来。正在翻看记载本日开支的账簿时,书房外响起了敲门声。
郑鸿逵有些诧异,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来找自己?他狐疑地起身走过去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立的一人让他很惊讶。
“王启年,是你?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王启年毫不客气地闪身进房,根本没有请示的意思。
“今晚来找四爷,是要给四爷指一条明路,就看四爷走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