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私是普遍的,许多从事海上运输的香港商人在反禁运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他们为大陆运送“禁运物资”既是为了寻求自身生存与发展之路,但不可否认的是,也是在进行一场反对美国禁运的斗争。
而禁运使香港商业萧条,失业剧增,社会动乱,也使港英当局采取了两面派态度。同时,包括港英政府的职能部门在内的工商署、政治部、海关以及专门检查贪污的“反贪部”,他们很清楚把禁运物资输往内地获利菲小的情况,也有很多办法将禁运物资输往内地。
所以朝鲜战争以后,这些机关都经常包私出口。其它部门从上到下,也都将禁运视为中饱私囊、发财图富的良机,因此都争先恐后地参与到“缉私”中去。香港港务局还默许与大陆进行贸易,由港来津船只,出口关手续皆准备两份,一份是伪造的(如出口到日本门司),一份是真的,到中国港口,以防万一。
有钱能使鬼推磨,孟有田可以把自己走私所获的利润大部分或者全部都填补进去,买通或交结香港海关和水警。生意可以不亏也不赚,反正他有别的产业,不象很多人是为了养家糊口。
但朝鲜战争对香港的影响是严重的,不仅是香港在战后刚恢复和发展起来的转口贸易急转直下,一落千丈。由于战略物资禁运令也针对香港和澳门,很多原材料缺乏并且价格猛涨,使香港的建筑业、房地产业、织造业、运输业、五金业、仓库业、银行业、橡胶业、洋行业等各行各业都遭受了严重打击。
虽然买了地皮,但孟有田知道现在还不是全面大开发的时候。具体的规划他已经心中有数,百德新街将是以后铜锣湾的商业购物区,开发商用写字楼和中等住宅比较适宜,而渣甸山由于景色优越,则是将来的豪宅区。
相对来讲,禁运令对孟有田的工厂影响不是很大,特别是方便面厂,开发出了纸桶锡箔的包装,以此打入了欧美市场。而服装厂和玩具厂的困难是暂时的,赚的少一点也没关系,只要能坚持下来。孟有田知道不久之后港府便会制定出新的产业政策,香港经济从此由转口贸易型转向加工贸易型,蓬勃兴起的加工工业将成为香港的经济支柱。
尽管如此,孟有田的目光主要还是盯在房地产上,趁着禁运造成的商业萧条,工厂倒闭,他动用资金购买下几家纱厂,把自家的企业搬了过去。这有一举两得的作用,一来有了自己固定的地方,不必给自家的工厂再交租金;二来这三家工厂地点颇佳,等到房地产复苏,便又能赚大钱。
五十年代初,香港的地产市场本不活跃,加之受到朝鲜战争的影响,更是不景气。地价尤其便宜,孟有田趁机囤积地皮,尖沙咀、土瓜湾、西环等地盘被纳入了囊中,每平方英尺只有十几块的价格,买一块地只花几十万,简直是太便宜了。
洋商退,华商起,这是那个年代香港最主要的特点。因为相对于华商,洋人对新中国政策没有信心,对gcd的恐惧更加强烈。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做撤资撤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