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伤逝—拒绝,呱呱鼠,蓝色的空心菜,我起的名都被人用了,littlefish12,萧澜如我,大回打哈哈,有闲来看书,月夜之始,风刀之影,放屁有理,哈雷199,思飞28,ruoliuc123,marcozhang,bywfw,无风而翔,笑口常开等朋友的打赏和月票,祝朋友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不用专门抽出人手照顾——”李月华张口要拒绝,孟有田已经挥手打断了她的话。
“我们人不多,而敌人呢,我判断大概是一个中队。咱们追上去,不是要硬拼,而是要打一下,给沟里的人报警,使敌人堵击山口的企图落空。大家都明白了吗?咱们马上调整,继续前进吧!”孟有田已经没有了商量的口吻,几乎就是不可置疑的命令。
“明白了。”郭龙海站起身,条理分明地指挥着,命令着,把孟有田比较笼统的指示细化清楚。
消息在快速行进的队伍中迅速传播,尽管已经疲累,但没人叫苦,没人要休息,饿了就往嘴里塞块干粮,渴了就喝口水壶里的冷水。没有人说话,只听见刷刷的脚步声,以及哗哗的碰到杂草树枝的声音。
孟有田其实只是直觉和判断,这条路他也没走过,但循着敌人留下的一点点痕迹,他越往前走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越往前走心里越焦急。
队伍刚爬上一个山头,远处便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枪炮声,孟有田吃了一惊,不禁暗自叫苦,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吗?
…………
形势是突然变得恶劣的,谁也没有想到,敌人竟然会在山岭中迂回行动,一下子击溃了没有防备的把守西山口的部队,抢占了两处山头,卡住了继续撤退的通路。紧接着,一颗红色信号弹诡异地在沟里升起,不一会儿,枪炮声在周围便激烈的响了起来,合围的敌人得到了明确的目标指示,开始猛烈进攻,向胡洞沟压了过来。
地域宽广,兵力分散,弱点一下子便暴露出来。报警的烽烟一股股升起,帽子山、单台谷、红花沟、梧桐岭都遭到了敌人的进攻,枪声、爆炸声虽然还远,但合围的态势已经形成。
从东山口出沟,从梧桐岭冲出去。连续反攻西山口失利,县委领导和部队干部作出了迂回的选择,这是依据枪炮声的激烈程度作出的判断。
布置了断后部队,干部们很快将群众编好组,分头带领,出了东山口,向梧桐岭冲去。
合围尚未收紧,敌人还在分批赶来,梧桐岭的部队和赶到突然围的士兵们一阵手榴弹雨,然后猛冲下去,激烈惨酷的搏杀之后,打开了一个缺口。战士在前,群众随后,顺着打开的缺口杀了出去。第一批人马冲出去了,但敌人调整得很快,一支日伪军从斜刺里冲过来,又将缺口堵住了。
战斗,冲杀,梧桐岭上下成了杀声震天、血肉横飞的战场。人们都杀红了眼,没有枪就用木棍、铁锹、石块,用剪刀,用拳头,用牙齿,用血肉之躯杀开一条活路!伪军被这舍生忘死、勇猛冲击的人潮吓坏了,舍下日军,溃逃而去。第二批群众踩着尸体和鲜血又冲了出去。
黑压压的鬼子冲了过来,彻底堵住了缺口,把人们逼得退了回去。炮弹猛烈地向山上轰击,掀起冲天的泥草,一棵棵树木被炸断,山上的人们在痛哭喊叫,在绝望的奔跑。
“向南走,往南面走。”干部们带着群众向另一面冲去,可没到单台谷,从单台谷撤下来的人群已经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向北走,往北走。”向北走了一段路,前面又叫了起来:“快回去!快往回走,鬼子占了帽子山。”
人流开始慌乱起来,干部大声指挥也见效不大,没有路可退了,无奈之下只好顺原路返回,再次进入了胡洞沟这块不大的山谷。不久,游击队抵挡不住鬼子的凶猛进攻,从红花沟掩护着群众也退了下来。
东山口、西山口,一个是必守的关口,阻止敌人冲进来;一个是要冲破的生存之门,唯一的活路!
寒风一阵紧似一阵地从山口吹来,松树底下,草丛旁,岩石缝中,一家一户地抖瑟在一起。孩子哭,母亲哭,父亲也流泪了。哭,哭!哭又有什么用呢?眼瞅着阴暗的苍天,会降下救星吗?
有枪的,不管是民兵还是士兵,都默默地听从着指挥,用树木、石头在山口形成障碍,挡住即将而来的鬼子,为冲开生路而赢得时间。另一部分战士开始集合,他们身后是一些是握着手枪、攥着手榴弹的机关干部,是手拿缨枪的妇救会员,是手拿石头棍棒的县区干部、是学校的学生和老师、是医院的医生和伤员……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准备进行最后一次的决死冲击。
“gcd万岁!”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悲壮宏亮的声音响了起来,长久地在山谷中回荡!
很多机关干部都觉得最后的时刻到了,纷纷开始撕碎文件、破坏器材,秦怜芳也蹲下身子,从挎包里取出文件,一张张地撕碎,扬飞。小桃咬了咬嘴唇,上前帮着她撕,抬头怯生生地叫了一声:“芳姐,咱们——”
秦怜芳从女孩子的眼中看到了恐惧,勉强笑了笑,温声说道:“别怕,跟芳姐在一起,谁也分不开咱们,是不是?”
小桃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感觉到了些许安慰,加快了撕纸的速度。
从西山口远远射来的子弹,时而“嗖—嗖—”地从头顶掠过,时而打在地上窜起一溜尘烟。没有人躲闪,也无处躲避,子弹打在人身上,“噗”的一声闷响,中弹的人倒下去一声不吭。大家都知道,如果从这里冲不出去,今天反正是要死在这里了,既然是死,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而冲出去的希望有多大呢,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那很渺茫。西山口的地形地势不适合抵御外敌,两座一高一矮的不过二百米的山锁住了出路,矮的那座从谷里几乎无法攀登,下山的路在山口外面;高的那座算是个半拉山,地势陡峭,后面连着的是高耸的绝壁悬崖。
敌人是一个轻装中队,但显然在火力上又有所加强,四挺机关枪,再加上百余条步枪,居高临下的优势地形,使冲出山口的希望变得几乎没有。
“古书记,这么冲是冲不出去的。”胡嘉英的脸色忽红忽白,犹犹豫豫的说道:“不如想别的办法,保存一些革命力量。”
“什么办法?”古庆山黑红的脸膛隐隐出现了一丝怒色,他看不惯胡嘉英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不如,不如赶快把残废军人隐蔽起来,把武器埋藏起来,组织领导群众坚持不屈服,不出卖干部和党员。全体团结一致进行斗争,来对抗敌人的屠杀……”胡嘉英吞吞吐吐地还未说完,便被古庆山的斥责给打断了。
“放屁!”古庆山怒不可遏,“你那是投降,是贪生怕死。我宁愿留给自己最后一颗子弹,也绝不放下武器。你们呢,你们会放下宝贵如同生命的武器,任凭敌人宰割屠杀吗?”
“不能。”
“跟敌人拼了。”
“死也不做俘虏。”
…………
秦怜芳也在挥臂高呼,手里紧握着孟有田送给她的手枪。脸上蓦然一凉,她伸手摸了一下,是滴水珠,是自己流泪了,还是——
雪花飘了下来,先是小朵小朵,然后就象柳絮般的片片飞舞。
“看,敌人的援军。”一声惊呼吸引了人们的注意,都向手指的方向投去了目光。
通往山口矮山的山梁上拐出了一队土黄色的人影,向着矮山急速奔去。这支突然出现的人马,令谷内的人们的心骤然冰冷。而东山口外枪炮声的临近,更让所有人的心沉入了谷底,几近绝望。
……………
望山跑死马,孟有田带着队伍也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听着远处的枪炮声,却只能在山梁上、山沟里曲折前进。尽管心急如焚,但直花了快两个小时才算接近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