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屋子的魔力。据科学研究表明:人在全黑的环境中,会做出平时不敢想也不敢做的很多事情,他们的心理防线会降到最低,也会更敢于表达自己。
而在黑屋子里,比放松感来得更强烈的,还有信任感。当你进入一个全黑的环境,而你的身边只有一个人,你对对方的信任和依赖将会前所未有的加强。你前行时,希望对方能搀扶你;你伸出手,也希望能拉上对方。
无关情欲,孟有田和秦怜芳手拉着手,那是放松和信任的需求,那是真诚感情的流露和表达。
都安心,都放松。通过紧握的手,传递着彼此的体温,传递着战友之间的安慰,或许有那么点暖昧,但两人都不往那个方面想。偶有念头,也会被视为是对另一个人的污辱和亵渎。
秦怜芳发出了均匀的鼻息,孟有田静静地思索了半天,眼皮也沉重起来,渐渐地也进入了梦乡。
…………
夏天的雨水容易降落,也容易收场。远方的雷声还低沉地轰隆响着,一道明亮的弯弯彩虹已经在横跨在头顶。
老杨头儿戴着草帽,披着块油布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家。绷得紧紧的脸一进屋便象刚晴的天一样,云开雾散,笑眯眯的怪高兴。
“桃子呢?”老头儿对着正添柴做饭的老伴问道。
“在挖地道呢!”老婆子奇怪地看了老头儿一眼,问道:“村里叫去开会,还有啥好事儿不成?”
“嘿嘿,还真听到了好事儿。”老杨头儿也不和老伴儿细说,转身进了杂物间,把地洞口打开,招呼着里面的女儿。
过了一会儿,还是头戴破毡帽,脚套破棉鞋的装束,小桃从地洞里钻了出来。
“闺女,先歇歇,爹给你说个高兴事儿。”老杨头儿坐在小板凳上,吧哒吧哒地抽着烟袋锅,见女儿出来,笑眯眯地站起身。
“啥高兴事儿?”小桃不以为意,摘帽脱鞋,扑打着身上的泥土。
“三大件那个狗东西死了。”老杨头儿眉飞色舞地说道:“他娘x的,老天爷长眼,咋能让这坏人老活着呢?”
“死了,咋死的?”小桃放下了手里的小笤帚,瞪大了眼睛问道。
“咋死的?被游击队找来的神枪手打死的。”老杨头儿使劲嘬了口烟袋,浓重的烟雾缓缓从鼻孔里冒出来,“一枪,就一枪,把狗日的脑袋打成了烂西瓜。”
“哈,这下子可不用担惊受怕了。”小桃乐得差点蹦起来,眼睛里闪着喜悦的光,“知道是谁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