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根据地似乎又恢复了难得的平静生活。孟有田一边抓紧时间写着东西,一边训练着民兵大队送来的有潜力的射击人才。正是青纱帐起,游击战活跃的时期,但敌占区的游击队活动却面临着挑战,河野浩二久藏的杀招使了出来。
皓洁的月光笼罩着小村,房屋静静地默立在银色的纱幕里,显得尤其肃穆。河水潺湲地低吟浅唱着,伴着树上的夏蝉和草丛中的蟋蟀的鸣叫,更衬托出这夜色的幽静。树荫里闪烁着流动的萤火,远处有鸟鹰和鸮鸟在叫。
根据地的村庄在月光下是这样一幅样子,敌占区的夜则显得阴森,充满杀机。特别是村外的高粱地,长得一人多高,象密不透风的墙壁。赵振华带着三五个队员走出高粱地,面前展开一片开阔的山药地和黑豆地。突然发现前面一晃有十几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向这条小路走下来。
赵振华心里一惊,暗想这决不是好人,赶紧示意队员们往后退。一个队员建议道:“打吧!打了就跑!”
“不行,快退到高粱地里!”赵振华简短而坚决地说道。
几个人伏身爬进庄稼地中央浓密的地方,顾不得地上滑唧唧的潮湿,手指扳着枪机,听着动静。一会儿听见高粱地里哗啦哗啦一阵响,一阵冬冬的脚步声。一个公鸭嗓子的人小声说:“真怪,刚才明明看见几个人影,怎么不见了?”
一个牛一样声音的人说:“说不定还在前边,从地里蹚蹚。小心点,他们可有枪。”
左右高粱地、玉米地和伏着的豆子地里,哗哗地响起来。听着蹚到身边,赵振华等人紧张地勾着枪机。哗啦哗啦,敌人近在咫尺,又向远处摸索而去。
赵振华并未放松警惕,他不动,队员们也不动。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好半天,左侧的高粱地里又响起了声音,暗中埋伏的敌人耐不住性子,骂骂咧咧地撤退了。
轻轻吐出一口长气,赵振华皱起了眉头。原来,夜晚基本上是游击队的,现在似乎让这些狡猾的特务队夺走了一半,出去工作时,都得把心提到嗓子眼,不得不集中起来有重点地突击。这些特务,从穿戴到言谈,样样都象本乡本土的庄稼人,有的群众说话稍走点嘴就得上当。
游击队已经与这些夜晚行动的特务队有过遭遇和战斗,他们并不是怕特务队,而是找不到特务队行动的规律,想找个机会教训他们一直未能如愿,心里觉得窝憋得慌。
还好通知下得早一些,与各村的地下干部通了气,规定了信号,才使得特务队的几次化装混充未能得逞。但群众确实感到了害怕,刚窜起的抗日情绪,由于特务队的闹腾,在逐渐下降着。而接连出了几个岔子,都与特务队有关,游击队员们的情绪多少也有些波动。
这些与游击队争夺夜晚主动权的正是河野浩二授意宪兵队长宫本组织的便衣特务队。这支特务队共有两百来人,全部是老百姓的打扮,分成了五个小队。白天在据点休息,一到晚上,便象群夜猫子似的四处乱窜。
宫本的特务队行动时特别注意保密,从据点出发也根本不走吊桥,即使在夜间,他也会叫特务队用梯子秘密爬过封锁沟出去。在接近村庄的时候,一律不许打枪,偷偷的爬进庄去;在没有发现游击队之前,尽力隐蔽自己。
经过长时间的研究和侦察,宫本得出结论,游击队经常更换地方休息,特别是在黑夜。所以,他给便衣特务队定下了跟踪追击的策略。有时便衣特务队会采取极笨拙、但又很牢靠的办法,那就是整夜的趴在庄稼地边,趴在空洼地或小道两旁,四下了望着,如发现有黑影活动,他们就秘密的随着脚迹跟上去,直到脚迹在村边不见了,他们就包围了这个村庄,再偷偷的爬进庄去。
在宫本和几个特务头子的指挥下,便衣特务队经常整夜的在田野里奔波,有时在潮湿的地面,一趴就是几个钟头。就这样,分散到各处的便衣特务队和几个游击分队都会过几次面,在深夜的野外和院落里展开过几次小规模的战斗。虽然没能把游击队消灭,但总算是扑着人影了。而且游击队的行动也少了起来,这使宫本很高兴,因为他终于摸着游击队的一点规律了。他知道游击队的活动方式是经常变化的,所以他的追捕方式也经常随之而变化。
以游击对游击,这便是日本人的应变之术。赵振华这个游击小队的活动区域还好些,在敌占区其他地方活动的游击队不可避免地遭到了损失。特别是便衣特务队在初期假扮混充的行动,使不少同情帮助游击队的群众遭到了残酷的报复,造成了群众的极大混乱和恐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