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痕和霸南天带了几批人除了地宫,外人眼中地宫的总舵就在阴平山与祁连峰的山谷,其实那不过是个障眼法,真正的总舵却是在祁连峰山腹,一路上机关林立,没有人能轻易闯进来。二人心情沉重,霸南天挥手让各小首领们分路上山勘察。
“无痕,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风无痕望着满山的萧瑟,突然间觉得自己如枯树般老了,想起当年跟着宫主建立地宫时的血气方刚,如今所剩无几了。他叹了口气道:“当初宫主羽化前托遗骨,更是让我等发誓帮衬夫人,让夫人在皇宫有个仪仗,钱财之上无须艰难。你我都知,当初宫主创立地宫,本就是为了她。而今日……怕是对你我有了杀意。”
霸南天愤然道:“虽然外人不知,但你我明明知晓宫主乃夫人亲生,她怎么可以对自己的骨肉这般无情。”
“她的无情你我不是早已知晓。正因着母子关系,你我又不便插手。想宫主一世英名,却毁在了一个‘情’字上,而少宫主又是个心思纯然之人,自小习惯了顺从夫人。”
“难道眼睁睁看着……”
风无痕打断霸南天义愤填胸的声音,沉声道:“或许大婚后少宫主能开窍,或者,可以寄托于圣女。呵呵……少宫主的容貌——所见之人无不甘愿沉沦,放心吧。”
“那么,沈倾歌对宫主的好,是因为……”
“沈倾歌?”
风无痕自言自语一句,戚哀的神色立即被喜色代替,对霸南天说:“这里你先看着,我去去就来。”
地宫因建在山腹中,多半房子就是洞府,壁龛灯烛日夜凉着,洞府里都用松油灯照明,没有四季、日夜的洞府亮如白昼。
沈倾歌从婢女侍卫们每天的作息计算着时间,在墙壁上刻了七道,说明她来地宫已经七天了。昨夜她故意和前来侮辱自己的红焰闹了起来惊动了风无痕和霸南天,从他们口中才得知云璃被刘玫惩罚,困在寒冰潭中。那个地方残存在沈倾歌的记忆中,她知道那是地宫的天险,一方寒气森然却不结冰的天然深潭。
沈倾歌自来地宫后跟婢女要了纸笔,每天写写画画,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符号,没有人能看懂,都以为是她在打发时间。
“寿王妃还真有闲情雅致。”
沈倾歌抬起头,看着和百里尧母妃画像七分像的脸微微吃惊,但很快,她露出浅浅的笑容。终于露面了么?那么说,华妃在皇宫的布局已经输了。
“华妃娘娘不想知道本妃画的是什么?”
沈倾歌细心的吹干纸上的墨迹,又写了几个字。
杜文玫一个眼神,裘天成走过去拿了纸,当看清那几行字时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连忙递给了杜文玫。
“普通火药难抵此威力三分,爆炸后飞溅到人身上的就像猪油膏一样,粘稠耐烧,所到之处夷为平地!沈倾歌,这是什么东西?”
杜文玫心中震惊,表面上不屑的问道。沈倾歌绝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看这怪东西。
沈倾歌依然坐在铺了垫子的石凳上,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一边笑嘻嘻的回答:“这些日子闲来无事回忆自小看过的昭阳大帝手札,忽然来了兴趣,想着真若做成了,是不是可以发财了。”
昭阳大帝手札?
“难道是梅凌峰处心积虑想得到的‘**’?难道那不是传说?”
裘天成脱口而出,虽然声音很低,但沈倾歌还是听到了‘梅凌峰’的名字。怪不得哪儿都没了他的影子,难道是投靠了地宫?
到底是杜文玫沉得住气,她听说过这沈倾歌身上有暗器,也不敢太走进了,微微一笑道:“哦?那么寿王妃可做成了?”
沈倾歌小心翼翼拿着一个小瓶子,叹息道:“可惜只能让你们开个眼界,真要做成瞬间毁了一座城的威力,还得靠我顾兄手下的巧工能匠。”
闻言杜文玫下意识的退到侍卫身后,冷冷的盯着沈倾歌:“那么,可否让本宫瞧瞧你是所言非虚呢——还是胡言乱语?”
“没问题。那么,请华妃找一处空气流通的空地,否则,一不小心毁了你的地下宫殿可得不偿失喽!”
沈倾歌邪笑着,玩世不恭的样子让杜文玫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她,但是她更想要看看那东西的威力。
“去兽潭。”
沈倾歌被侍卫押着走在前,杜文玫在一干侍卫中间,她所知道的沈倾歌,天性狡诈,绝不可以轻敌。
杜文玫口中的兽潭是一片泥潭,与她们隔着三道铁栅栏,而左边的空地和泥潭连着,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夜风吹来,空气中弥漫着腐蚀的味道。
虽然是萧冷的夜晚,但火把一亮,泥潭里黑乎乎的怪物纷纷爬上岸,发出幽森的光,争先恐后的撞击着铁栅栏,显然是等喂食。
沈倾歌看清那些怪物不仅倒吸一口气,双脚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华妃,居然在地宫养鳄鱼!而且还喂食人,她太狠毒了。就算,就算自己推测对了,华妃的确是云璃的亲生母亲……她一样也要除去,非杀不可!
“呵呵呵,怎么样,本宫的宠物可爱吧!它们吃惯了人肉,变得挑食了。”
杜文玫的声音魅惑撩人,可是让人无不森然。
“你们退后,本妃要开始了。”
杜文玫‘慢着’二字还未说出口,沈倾歌手中的东西已经抛向兽潭,与此同时,她快速的后退,躲到了石壁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