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手指往廊柱下不起眼的座位上一指道:“那位客官付了钱,请你们的。”
几人看过去。
是个相貌清秀,身体单薄的少年。
几人面面相觑均摇摇头,谁都不认识啊。
“张兄,你走南闯北见过的市面多,你去会会这小友。”
张哲就爱听被吹捧的话,晃着身子,摇着手中的折扇走了过去,戏台上的小生般给少年作揖,自我介绍一番。
少年回了礼,轻笑着说:“在下沈三,张兄,请。”
张哲落座,沈三斟了酒送到张哲面前道:“张兄不必拘束。小弟是黎城人士,初来贵地,曾在靖国公府与沈小姐有过一面之缘,方才听闻你们谈论,不觉心中好奇,难道沈小姐家出了什么事儿?”
张哲看少年容貌清秀举止不凡,一心想要结交,便将酒一饮而尽,抹了抹嘴便一股脑的说出来。少年似乎听到意犹未尽,半响道:“完了。”
张哲点点头:“难道沈兄弟还有什么高见?”
沈三手中也是一把折扇,比起张哲的自然贵重多了。画着的烟雨江南想必是出自名家之手,尤其是挂着的吊坠,竟是颗小小的琥珀眼。这样精致的画扇,怕是出自生活奢华的炎朝。
张哲慢慢的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折扇合起来塞进腰间。
沈三用扇子遮着半张脸笑道:“高见算不上,只是觉着高门大户里恩怨让人贻笑大方。你说,这梅府后宅之事和沈府后宅之事,除了他们各自谁还如此清楚。如你所说,那话本子诗词画意并非出自市井小巷,定是有人花钱寻了文采卓越的人撰写。梅花烙一出,怎么整出桃花庵了。小弟虽初来乍到,却仰慕京城丰采,去过几趟‘雅思诗社’,总觉着所说的话本子里有些他们的影子。”
张哲呆了半宿想了想,呀的一拍桌子。
“可不是么?我还说呢?这话本子里的用词造句均是华丽丽的。”
呵呵呵,张哲一想到自己得来的这消息让‘包打听’知晓了,该是又要拉着他进馆子了。他几乎要迫不及待的见到包打听了,脸往他们那儿转了转,见包打听正伸长了脖子看着他们。
“既然沈兄弟初来乍到,日后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我张哲的地方尽管说,这京城内外没有我张哲不认识的人儿!”
沈三听了面色感动,将手中的折扇呈到张哲面前:“多谢张兄仗义。小弟见张兄也是个爱扇之人,这‘长苏扇’赠与张兄,还请张兄笑纳!”
长苏扇!
张哲嘴中推辞,手却不由自主接过去,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沈三看着那帮人又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嘴角漾着令人炫目的笑。
她不是沈倾歌还是谁,满意的整整衣服起身从另一旁避过那桌人走了。
这秋日的阳光真暖和呀!
沈倾歌心情大好,慢悠悠的踱步而行。她背着双手仰首望着红如火的木棉花,嘴角扬起弧度。
母亲去的太早,就算两世的记忆,也没有多少和母亲相处的情景。倒是和姑姑在一起的情景历历在目。五岁那一年,姑姑指着木棉花说:“传说木棉花之所以红如火,是英雄们保家卫国浸透了鲜血,古人称之为‘英雄树’。它的话语是珍惜身边的人。”
姑姑,夭儿死过一回,方知这话语真谛。
笑意渐渐退却,在稍显稚嫩的脸上浮现冷冷的冰气,就连她身上投下的影子亦是冷冷清清。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随即是一道悠扬而沉稳的声音:“沈兄弟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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