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个梁庵梁教授,可不是一般人。
“……所以,你也不知道这位梁老师?”
沈顺琨收回神思,下颌微转,解释道,“爹,那个医生是世界有名的骨科圣手,在国内专业领域至少排名前三。校长能为您请来他,算是我们沈家欠了一个大人情。”
沈父顿时觉得自己的手,疼的有点别扭了。如果今天他还要倒欠学校一个人情,那接下来他们因为陈嘉怡意外身亡这件事对学校进行问责,是不是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狼心狗肺?
苏凝轻咳一声,将架在鼻梁上的精致眼镜往上推了推,温声道:“梁老师虽然是我们学校的客座教授,但他更是一位医者。所谓医者仁心,骨科问题又是他所擅长的,你们不用担心欠不欠人情,这本是他职责所在。学校更不会挟恩要求你们为学校做事。”
大学校长既然这么表态,沈父心里的犹豫稍微去了一些,安静坐在靠椅上。
沈顺琨也扶着自己母亲坐在了父亲相临的位置上,这才对苏凝颔首,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苏凝淡淡点头,视线落在了近门的方向。
那里有一具盖着白布的新鲜尸体。
殷红的血迹顺着木板床一滴滴往下掉,不知不觉就在担架床底下汇聚成了刺目的一汪。
一阵风刮过,卷起了尸布的一角,露出了陈嘉怡偏向他们这边的惨白的面容。
寂静无声的环境下,苏凝望着这一幕,心下有点寒。
“你们要去看看她么?她在角落看着你们。”苏凝抬手,朝沈顺琨身后指去。
沈顺琨面容僵了片刻,寒意从脚底心蹿到心口。
一瞬,汗毛都立起来了。
“您在说谁?”
陈嘉怡不是已经变成一具尸体,被送到医学楼的停尸房了吗?
难道——?
沈顺琨不敢回头看。
虽然他现在所在的这座大厅天花板上的灯光富丽堂皇,十分敞亮,但苏校长的神情让他心里发毛。
他不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他做过坏事,心里很虚。
所以,身后到底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沈顺琨缓慢吸气,囫囵吞了几下口水,哑声道:“校长,您能把话说明白吗?是谁在我们后面?”
苏凝叹气。“你对她有过喜欢么?”可叹陈嘉怡年纪轻轻嫁给了沈顺琨,这个男生却没有把她放在心里。连进门都没注意到自己妻子的尸体就陈在门柱边上的担架床上。
而沈家的另外两人,从从入门到坐下,也都没有主动问询陈嘉怡的事情。
他们今夜不是为了给陈嘉怡收敛尸体,那是来做什么?
当真如琼英所说,沈家是来闹事,为了讹上学校,推卸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