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的是,身体里升腾起一股空虚,一股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空虚。
堆砌,不断堆砌。
强烈到无以名状,也难受到无以名状,她就好想能将那抹空虚给填充掉。
好想。
当心中的想法在脑中变成具体的画面时,变成某人跟她在……
她大惊,终于有些猜到了自己是怎么了。
媚.毒?
自己是中了媚.毒吗?
怎么可能?
为何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是谁?
谁?
******
又是被几人敬酒完毕,郁临渊放下杯盏,眼梢一掠看向某人那席。
位子上竟然不见她,郁临渊眸光一顿,随即转眸左右寻去。
亦是不见。
他又环视了一圈院子里。
大家推杯置盏、热闹无比,依旧不见她的身影。
去了哪里?
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人?
衣服不是刚刚换过吗?
是去恭房了吗?
脑子里一时出现多个疑问,心中却仍是放心不下,他回头看向立于身后的随从。
眸带询问。
不比王德,毕竟不是长期跟随身边的人,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郁临渊蹙眉,低声问了句:“人呢?”
随从怔了怔,这才明白过来,转眸朝郁墨夜那桌看去,然后面带茫然。
睨见他的样子,便知他也根本没注意到她去了哪里。
郁临渊抿了薄唇,起身,问向同席坐在对面的佘分阁主,“恭房在何处?”
佘分阁主以为他要上,连忙起身吩咐身后的人带他去。
“不用,只需告诉本官在哪里?”
这种事情也不好强求,佘分阁主颔首,指了指某处:“从那里往左拐,再直走就能看见了。”
郁临渊转身离席。
随从原本打算随其一起,却听到他在经过自己身边时,丢了一句:“不必跟着。”
郁临渊来到恭房外面,停下凝听了一瞬。
没听到任何动静,就举步入了男用这一侧。
立于其间,他又屏息静听。
男用跟女用仅一墙之隔,依照他的武功功力,那厢有人无人,就算不发出声响,仅凭呼吸,他也完全可以听出。
也没有。
原本以为的地方没有,他的心就无形之中被提了起来。
她会去哪里?
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他又往回找。
若不是经过的时候,衣袍的袍角不小心被边上的盆栽钩挂了一下,他顿住了脚步,若不是她在那时正好发出了声音,他差点就错过了那间房子。
眸光一敛,他伸手推门。
门只是关着,没有栓,一推就被推得洞开。
屋中的一切入眼,他呼吸一滞,被眼前的情景震住。
女子只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头发蓬乱、衣衫不整,蜷缩在墙角,在颤抖,在哭。
他的瞳孔急剧缩敛,脸色大变,快速反身关上门,大步上前:“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蹲下腰,将她抱在怀里,入怀的高温烫得他心惊。
“怎么回事?”他蹙眉问她,双手捧起她的脸。
掌心同样好似捧上烙铁。
心中颤抖,他凝目看她。
她的脸潮红一片,就连面皮都没能遮挡住。
眸光迷离,没有焦距,很空,也很媚。
眼眶红红、梨花带雨,她怔怔看着他,似乎好一会儿才将他认出来。
“郁临渊……我难受……”话音未落,她已经挣脱他的双手,朝他脸上凑。
郁临渊眉心皱得更紧,想将她拉开,却是被她双臂死死缠住颈脖,然后一边哭一边哼哼唧唧地去亲他的脸、他的唇。
他自是已经了然发生了什么?
是谁?
是谁给她下了这种药?
眸色一寒,他却也顾不上多想,女子已经咬上他的唇,并开始扯他的衣服,一边流泪,一边含糊不清地呜咽着:“给我,给我……”
郁临渊试图阻止她,可是她哪里肯依?已然失去了意识和理智。
对他又是拉又是扯,脑袋一直在他脸上蹭,被他拥在怀里的身子更是难受地蹭来蹭去。
这样的她,对郁临渊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只一会儿,他也同样粗噶了呼吸。
浑身紧绷得厉害,喝到腹中的那些茶水似乎都变成了火。
他强迫自己要冷静、冷静。
可是,她身上的毒要怎么办?
她越来越疯狂,扯他的,也撕自己的,嘴里一直嚷着要。
显然药性已经发作到了极致。
这种药,就算是他这种有武功之人,都无法抵御,何况她这种娇弱之身?
他深知她此刻所受的痛苦。
可是,解毒只有一种方式。
偏偏这种方式,他们现在不能。
因为她腹中的孩子。
怎么办?
脑中早已冷静不下,心中乱做一团。
这明显是一个圈套,他知道。
可是此刻,他却已经顾不上。
她身上的毒不解,她会死。
可如果解……
大概是一直没能如愿,她开始打他,痛苦地哭着打他。
看着她这般难受,郁临渊简直比她还要难受,可是……
他闭眼,静默。
深深呼吸。
再睁眼,便做了一个决定。
如果不解,她会死,那么孩子也会死。
如果解,可能孩子会保不住,只是可能。
他轻点、小心点、注意点,或许可以不让这种可能发生。
这是眼下唯一的路。
环顾了一圈屋内,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
他将她抱起,走过去,将她放在桌上躺着。
他自己也躺了上去。
正面,他怕压迫到她的腹。
后面,她已经站立不住,若让她趴着,同样会压到腹部。
对于已经如同一摊烂泥的她,只能侧身来。
******
院中众人酒兴正浓。
主桌上几人见郁临渊去了一趟恭房迟迟未归,不由地议论了起来。
“大人怎么还未回来?”
“是啊,不会找不到地方吧?”
“就算找不到也应该回来问一下,而且,恭房那么好找不可能找不到。”
“那怎么还不回来?”
“不会出什么事吧?”
佘分阁主一听,心里不免就担心起来。
若是真的出什么事,那可是在他的潇湘阁里啊,而且,对方还是御赐钦差,他可承担不起。
这般一想,他就提出:“要不,我们大家去寻一下。”
之所以提出让大家一起,他有他的顾虑。
如果只是他杞人忧天,钦差并无任何事,法不责众,也不会怪这么多人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