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个?”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似乎今天又可以做非主流彩妆造型了。
十六夜慵懒的倚靠在厢房内豪华的软垫上,整个人慵懒得像一只假寐的大猫:“只是让你不要那么天真。我知道你迷恋着陌上花开,可是心中有着仇恨的他,永远不可能真正属于你。”
“是啊,翻来覆去都是为了一只麒麟,一个权倾天下的无上帝位。”我隔着那重重的垂纱,望向隔壁院子里那幢被繁华围住的小楼。纸门半开,流泻着门内的无限旖旎。那朵只开在黄泉彼岸的花就那般了无生气的仰躺在地上,雪白的身子完全赤~裸着,散落的黑发蜷曲着蜿蜒在身下,缠绕在颈项,双手摊开在头侧,纠缠着自己的发丝,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空洞的望向屋顶,花雨飞旋坠落,片片扑在他的身上,清如风,淡如烟。我看不清那个俯在他身上的女人,只能依稀看见那已经发白了的头发,随着啃噬凌乱的颤抖。
庆国硕亲王疏虞。
原来这就是十六夜对我说不需要监视她的原因,原来这就是陌上花开白天的去处,这就是他羡慕着夜晚彼岸的理由。庆国硕亲王疏虞,左丞相芳蔻,他一个都没有放过。为了麒麟图,为了报仇。十六夜说过,芳蔻年事已高不能行房,召唤彼岸只是留恋旧时的沉溺而已,所以彼岸每夜奉召而去,身子却是干净的。彼岸可以毫无顾忌的抱着我到天明,但是陌上花开不可以,白天的他出卖自己之后便不愿意再碰我,不是嫌弃我,而是愤恨着自己的肮脏。
陌上花开注定是要报仇的,他夜晚的人格都不敢让我触碰他的身体,免得在第二天承欢之时会被看出破绽。然而他白天的人格又分明的在帮那个只在夜晚出现的彼岸隐瞒着一些不能让我知道的秘密。到底他是谁?是陌上花开,是彼岸,抑或是两个人格共用着一个身体?真假虚实,我已经不想再去追究。谁是谁,终将与我无关。
“南风凌,看着我。”十六夜抚上我的脸颊,轻轻在唇上印了一吻,“只是一个男人而已,即使是深爱,在利益面前也会变得不堪一击。如果你眷恋的只是他的身体,那么……我给你。”
“麒麟图还没到手,你就要提前献身么?”我无所谓的一笑,慢慢倾斜身子,枕在了他的胸口,那心跳声稳定而冷漠,似乎从来不曾为了任何事情而慌乱。
“看你那么难过,晚上回去估计很难扮演彼岸的好弟弟了,可别叫他起了疑心,功亏一篑呀!”十六夜笑起来总是那么邪气,“有火就朝我发泄好了。”
“拿不夜幽皇发泄怒火,真是了不起的创举。不过你可不许反抗,下次脖子断了我就没本事接回来了。”我一笑,翻身压下,没有吻他,直接从颈项开始发疯似的狂吻,跟着变成撕咬。脸上湿湿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蔓延,坠落,带着苦涩和微微的咸,哽住我的呼吸,扯散我的思绪。身下的人在颤抖,似乎在承受着被我啃噬的痛楚,不沾丝毫的情~欲,明明就是忍耐,他偏不躲避,说不反抗就不反抗,真有信誉!
隔壁,那个年过半百的亲王在掠夺者我的挚爱。而我,却在这里折磨着一个我不爱的人,发泄着自己遭到背叛后的愤怒和委屈。我是在报复白痴花吗?
我眨巴着眼睛,最后一滴泪水重重的砸在十六夜的胸口,溅开一朵透明的花。推了推十六夜,很冷静的坐了起来,开始发呆。
“怎么,我的身体引不起你的食欲?”十六夜故作悲哀状侧过身,将脑袋支在手臂上,凌乱的衣衫挎到了肘间,胸口和腹部紧实的肌肉完全袒露在我面前,怎么可能不惹火?
“我一个人尝了口腹之欲,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为了幽皇大人心碎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别人睡了我的花,我都气成这鸟样,要是我睡了不夜幽皇,您手下美女愤怒的海潮早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了。”我微微一笑,自己都觉得自己这番看破红尘潇洒透顶。我想了又想,没敢加上对他那付破坏情绪之丑恶面具的强烈不满与极度愤慨。
“南风凌……你是第一个能放开我的女人。”十六夜眨着绿色的眼眸,唇角溢出冰冷残酷却又含着狡黠的笑意,“我怀疑……你真的是女人么?”
“种类基本相似,构造稍有不同。”果然,经常受到打击,总有一天是会习惯的。略一沉思,附带上一句:“肉欲必须要建立在爱情之上。我要的是从身体到精神的绝对忠诚,我要的爱情,是唯一。”
“你要唯一?我这种万花丛中过的身子似乎是不能满足要求了。”十六夜微微一笑,“好吧,那在你得到唯一的时候,还要不要尝一尝我的味道?”
我邪笑:“看心情。等个十几二十年说不准我哪天想起你就爬过来了。”
“只怕你想要尝我的味道还得赶快。”十六夜的语声戏谑而冷漠,“我活不了那么久。”
我一怔,惊愕的望向他。
“不夜城主从继任之后就要开始习练归夜诀,武功提升速度超越凡人,身体的朽坏也是凡人的数倍。不夜城三百年来出现了十六任城主,没有一个能活过三十岁。我六岁继任,今年已经二十二了。”
我笑,故意的漫不经心:“好,那我麒麟图得手之后立刻就来尝你。还是老规矩……”
“不准反抗。”十六夜与我同时完成了这句话。
“深得我心!”我感概万千,不错不错,真是孺子可教啊。也难怪他如此乖僻如此残酷如此犀利,这么短暂的生命,自然要用最精彩的方式来度过才算够本啊!
“吻我一下。”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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