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已经严重恍惚的顾荇之怔忡地看过去,才发现那女人不知又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匕首,矮身一让,出手精准,一扎入心……
“……”一路跟着花扬的顾侍郎,此刻只觉得自己这颗跳动了快二十七年心脏,一瞬间老了五十岁……
这女人身上到底带了多少武器?!
最离谱的是,她带弓、带剑、带匕首,怎么就不知道给自己带张盾?!
顾荇之有点绝望,举着长盾来到她身边,厉色怒喝道:“你冲那么快干什么?!”
花扬对他眨眨眼,将满手的血污在顾荇之的衣摆上蹭了蹭,理直气壮道:“叁千人对两万人,我们最多只有半个时辰。再不拿下这边,咱们全都得死在这儿。”
是呀,背腹受敌,抢时强攻的时候,进攻才是唯一的出路。
握住剑柄的手紧了紧,顾荇之抬头看向阁楼上乌压压的人,和他们手中寒光闪闪的箭。
强攻进行到现在,已然变成了不占优势的人海战术。冲上去的人被箭击中,倒了一批,另一批紧接着跟上,凭借侍卫搭弓的那一点时间,艰难地再前进几步……
我方损耗越来越多,士气也大受影响。
然而就在此刻,方才还一直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的花扬却停下了脚步。
“等等!”她突然举手,对跟在身后的人挥了挥。
顾荇之见她神色凝重,以为出事,便立即跟着举手,对身后的兵卫做了个停止进攻的手势。
“怎么了?”
“嘘——”
面前的人蹙眉侧耳,就连呼吸都调慢了速度,像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倏然地一停,让殿前司的人都愣了愣,没回过神似的探头张望,一时周遭沉寂,仿佛落入深潭。
“不对呀……”花扬喃喃道:“这么久了,该来了啊……”
顾荇之听得一头雾水,正想问“什么该来了”,话音方起,却听阁楼后方传来一阵惊天轰然之声。
阁楼被晃下来几块青瓦,土地为之震颤。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只有花扬淡定地绽开一个笑,对顾荇之道:“灵隐寺储存粮食的库房炸了。”
“炸?”顾荇之蹙眉,“怎么炸的?”
“嘿嘿~”花扬狡黠地笑了两声,伸手到顾荇之鼻子下面,让他闻了闻。
一股微酸的气味冲入肺腑,他忽然回过神来,看着花扬难以置信地道:“磷粉?”
花扬点头,得意得不行,“之前夜探灵隐寺的时候,我顺便捉了几只老鼠回去。方才行动前,在他们身上绑上磷粉。库房有面粉,磷粉容易自燃,只要鼠大爷们找到回家的路,库房就会炸。”
“可是……”顾荇之不解,“就算库房炸了,于我们何益?”
“啧!”花扬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炸了,就有人帮我们啦!”
言讫,只听阁楼侧方的禅院中传来哭天嚷地的呼喊,灵隐寺里不高的墙头上,已经有惊吓过度的皇室宗亲在翻墙,要挤到殿前司的护卫圈里来。
顾荇之一怔,他倒是真忘了。
安置宗亲的禅院后面就是库房,宗亲们面对叛军早已吓破了胆,再看爆炸离自己这么近,而护卫却几乎都在徽帝身边,坐不住的自然会不管不顾。
“诶~”花扬用胳膊肘捅捅他,挑眉道:“以前出任务都是一个人,没掩护要脱身,自然得利用身边的一切资源。”
她顿了顿,笑得狡猾又得意,“要我说,专业的事,就是得交给专业的人。”
顾荇之:“……”
那要论杀人放火炸库房,他确实不如她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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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顾大人的叁观饱受洗礼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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