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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嘉泽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明亮的日光正从窗外透进来。他从床上坐起身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纪鸿霄正伏在床边,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睡着了,大概是守了自己一夜,到天亮时终于撑不住了。
纪嘉泽起身的动作也同样吵醒了浅眠的纪鸿霄,他下意识地睁开眼向上看去,正好与纪嘉泽四目相对。看到原本精力十足的少年此刻脸色发白,眉宇间都是掩藏不住的疲惫神色,纪鸿霄只觉得心中的愧疚与自责之情越发汹涌。然而,还没等他张开口说点什么,原本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纪嘉泽却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了一般,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开始粗暴地解开他的衣扣。
“等……等等,龙主……不要这么着急……”龙主对自己的眷族天然就有着强烈的吸引力,刚刚觉醒的纪嘉泽又还不懂得收敛自己的灵力,每当他的手指划过纪鸿霄裸露在外的胸口皮肤时,纪鸿霄都感觉一阵阵快感像是触电般向全身流淌而去,半边身体都快要酥得发软了。
纪鸿霄只当是年轻的龙主因为灵力亏空,本能地想要寻找炉鼎采补,于是只是脸皮发热地低声劝了几句,并没有做出什么阻拦的动作。但很快,他就意识到纪嘉泽的目的并不在此:他从昨晚起就一直没有得空换衣服,这会儿还穿着那身已经破破烂烂的西装外套与白色衬衣。少年有些粗暴,甚至是急切地一把扯开他衬衣下方的两个纽扣,急急忙忙地看了一眼纪鸿霄的小腹,随即又把手从西装领口处伸了进去,耐心地沿着他的右肩一直小心翼翼地摸到右手臂的位置,然后像是还不放心一般,又撩起他西装裤的左侧裤筒,对着他的膝盖处仔仔细细地看了几眼,这才像是放下心来一般,长出了一口气,猛地一把抱住了纪鸿霄,双手牢牢握住他的肩膀与后背,力气之大,以至于纪鸿霄都被他勒得有点发痛了。
“太好了,伤口都愈合得差不多了……”纪鸿霄看不到少年脸上的神情,只能听到他有点闷闷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都怪我太没用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那帮狐狸欺负……你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纪鸿霄只觉得胸口一阵酸胀,喉咙也干涩得说不出话来:龙主是龙族全族的希望所在,身份贵重非常,却因为自己一时的疏忽大意,险些落入青丘狐之手,沦为他族宗主的炉鼎与玩物。他昨晚一整夜的时间都沉浸在愧疚与自责之中,反反复复想着等到纪嘉泽醒来后,要如何表现出自己的恭顺与歉意,才能让他原谅自己犯下的重罪。没想到年轻的龙主真的醒来之后,不仅半句话都没有责备自己,第一件事却是关心自己的伤势是否已经痊愈了。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沉默了半晌之后,纪鸿霄才意识到这样的行为实在有些僭越。他试着小心翼翼地解开纪嘉泽的双手,却发现对方依然死死抱着自己不肯松手,于是只能收拾好心中翻涌的情绪,以毕恭毕敬的语气开口说道:“龙主大人,属下昨晚有幸沐浴过您龙炎的恩泽,现在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因为属下的一时疏忽,让您落入青丘狐的埋伏,实在是罪该万死,请您……”
“给我打住,这都是些什么鬼?!”纪嘉泽其实早就已经从最开始的激烈情绪中恢复了过来,这会儿本来是回过神来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埋在纪鸿霄宽厚的胸膛里不让他看见自己尴尬的表情,再顺便蹭一蹭他结实饱满,触感良好的胸肌。结果听着纪鸿霄语气跟念台词似的,说的话也越来越离谱,顿时十分不满地抬起头来盯着他质问道。
“龙主?……是属下说错了什么话,又冒犯到您了吗?”纪鸿霄有些困惑地低头望向纪嘉泽,不解地开口问道。
“我,是嘉泽。”纪嘉泽对着自己的胸口指了指,随即又戳了一下纪鸿霄,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是鸿哥。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就要变天了吗?”
“龙主大人……虽然历代龙主都是独立的个体,无法继承前世的记忆,但随着灵力的觉醒,想必您也已经回想起一些龙族的本能与常识了。”纪鸿霄眼中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解释道,“先前属下是为了避开外敌的耳目,才在与其他诸族的族长商议后,以领养的名义将您留在身边,以便暗中保护您。十八年来,属下对您未曾有一天尽到过臣下的礼仪,已经是僭越至极了。如今您已经正式作为一族之主而觉醒,身份何等尊贵,属下自然不能再做出这样放肆的行为来。”
“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历代龙什么……啊,龙主,龙主都是独立的个体,并不存在所谓的轮回转世或者夺舍。”纪嘉泽懒得听纪鸿霄啰啰嗦嗦一大堆尊卑之别,而是准确地抓住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点,“既然这样,那我就是纪嘉泽,是被你从孤儿院里领走,十八年来从小养到大的小屁孩。不论我将来多出什么身份,这一点都是不会改变的。你要是不认账,不就等于杀死了前十八年的我吗?那你还费力从那帮狐狸精手里救我干什么,索性大家一拍两散来的痛快。”
见纪鸿霄被自己一通无理取闹的抢白堵得语塞,露出怔忪的神情来,纪嘉泽眼睛一转,又趁热打铁补上了最后一击:“你老老实实说,你和那
', ' ')('帮狐狸精拼命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作为臣下要保护龙主吗?就没有一点点心思,想的是作为鸿哥,要保护嘉泽吗?”
纪鸿霄瞳孔猛地收缩,少年最后这一番语气云淡风轻的话,却像是铁锤般狠狠砸在他的心头,让他的身体都忍不住快要颤抖起来。他昨夜里辗转反侧,却一直不敢诚实地面对自己:在与青丘狐战斗的最后,当他决定引爆内丹,焚尽三魂七魄的时候,混沌一片的脑海中走马灯般回闪而过的,全是十八年来与纪嘉泽朝夕相处的回忆。在那一刻,他不惜身死道消也要守护的执念,并不是一个面目模糊的龙主,而是那个总是没心没肺却又鲜活生动的纪嘉泽。
纪鸿霄深吸了一口气,紧紧闭上双眼,硬生生把眼角的一丝热意压了回去。等他重新睁开眼的时候,脸上已经换回了纪嘉泽最熟悉的温和而又无奈的宠溺笑容。他伸手揉了揉纪嘉泽的头发,随即将他亲昵地拥进怀里,虽然没有多说一句话,但他和过去一样的举止,却已经做出了足够明确的回答。
“哼哼,总算是想通了。”纪嘉泽知道纪鸿霄骨子里其实又倔又认死理,这会儿见他脸上已经褪去了那些沉重的负面情绪,重新露出了他熟悉的温和神情,才总算是放下心来,趁势耍无赖般倒向他怀里,“说起来真是奇怪,明明睡了一整晚,怎么还是这么累啊。”
“龙主的初次灵力觉醒,原本应该等到身体完全成熟后,在天相吻合的龙兴之日,以特定的仪式来诱发。但昨晚你为了救属……为了救鸿哥,提前依靠自身的意志强行引发了灵力觉醒,对身体造成了很沉重的负担,所以才会这么疲惫。”纪鸿霄索性将纪嘉泽整个抱进自己怀中,然后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重新躺回床上,耐心地解释道,随即又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问道:“我这样讲,你是不是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历代的龙主都只能继承前世的一小部分力量,对于记忆更是几乎无法回想起,必须依靠自己从头开始修炼,这也是天道对龙族的限制。”
“没事,虽然明明听不懂,但是好像又都能理解你说的话,你想到哪里就说道哪里吧。”纪嘉泽在纪鸿霄怀中蹭了蹭,毫不客气地享受着他宽厚胸膛的舒适触感,一边在心中宽慰自己,都已经误打误撞救过鸿哥的性命了,只是稍微占点便宜,应该也不会遭天谴吧。
“那我还是从头说起吧。”纪鸿霄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才开口说道,“人族在这片土地上兴盛,乃是天道注定。从五千年前,炎帝与黄帝击败蚩尤,建立城邦开始,所有飞禽走兽,精灵鬼怪,就只能退居历史的暗处,独自传承流转。”
“嗯,所以我并非人类,而是龙族,对吧?”纪嘉泽难得正经地点了点头,经过昨晚的一场激斗之后,对于这一点,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伸出自己的右手,随着心念一动,右手便化成了龙爪,金色的鳞片顺着手腕一直向手臂上蔓延。
“没错。准确地说,你是应承天地灵气而生的龙族之主,你的名字,嘉泽,即是赤龙主自古以来的封号,在五行中司掌火,在五方中居于南方。”纪鸿霄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一族之主关系到全族的气运与福泽。以我辈龙族为例,如果龙主不存,那么全族的灵力都会无法逆转的衰退,新的龙子难以诞生,整个种族都会修为下降,慢慢走向衰亡;而反过来讲,从十八年前,你应承天地气运出生之后,虽然还没有正式作为龙主觉醒,但全族的气运都开始复苏,灵力与修为都日益恢复起来。”
“这样啊,所以我其实并不是孤儿,嗯,不对,应承天地气运而生,其实也就是孤儿的另一种说法嘛……那个孤儿院,应该本来就是我们龙族置办的产业?从我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再到被你收养,都是你自己一手安排好的吧?”纪嘉泽脑子转的很快,他虽然性格不太正经,但思维还是十分敏捷的,结合纪鸿霄的话与自己的推断,很快就掌握了当前的状况,“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肯定希望倾尽全族之力把我保护得密不透风,直到我顺利觉醒的那一天。可是在我出世之前,龙族应该已经衰弱得不成样子了,如果兴师动众,结果被别的已经有族主诞生的种族盯上的话,反而是自找麻烦,就像昨晚的那帮狐狸精一样。所以权衡利弊之后,你们才会采用这种尽可能动静小,又难以察觉的方式。”
“虽然明面上只有我在照看你,但你的其他眷族也已经一步步将自己的势力扩展到了云阳市周边,这十几年来一直忠心耿耿地在暗中保护着你。你千万不要因此就对他们心生责怪或是不满。”纪鸿霄见纪嘉泽这样说,赶紧一脸正经地补充道。
“其他眷族?说起来,那个娘娘腔老狐狸好像也是这么说的,他称呼我为这一世的龙主,但称呼你是……囚牛的族长?”纪嘉泽有些好奇地抬头望向纪鸿霄,开口问道,“鸿哥,你不是龙族吗?”
“上古时代,天地间灵气充盈时,曾经也有过五位龙主齐全的盛景。但现在天地灵气枯竭,能够诞生一位龙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纪鸿霄笑着用下巴蹭了蹭纪嘉泽的脸颊,在纪嘉泽没个正形的言行举止的带动下,纪鸿霄也逐渐抛开了龙主与眷
', ' ')('族的尊卑之别,就像平日里两人相处一样,变得随意起来。“如今的龙主,也就是严格意义上的龙,只有你一位,我则是囚牛一族的族长,也就是你的眷族。龙和其他灵兽还有所不同,龙的族群,是由龙主和龙的眷族们共同组成的。”
“囚牛……龙……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纪嘉泽闭着眼努力回想了片刻,突然灵光一闪,兴奋地开口说道:“我想起来了,龙性好淫,遇牝则交,生九子而其貌各异,囚牛就是龙的长子。难怪啊,所以眷族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龙生九子,也就是龙主的九个眷族,我是囚牛一族的族长,也是司掌音律与乐理的龙子。除此之外,还有睚眦,嘲风,蒲牢,狻猊,霸下,狴犴,负屃与鸱吻八族,都是你的眷族与子民。”纪鸿霄点了点头,耐心地向纪嘉泽解释道。
“这么多啊,突然感觉自己一下子变得责任重大了起来……”纪嘉泽顿时感到一阵压力,神色也有些委顿下来。他眼珠转了转,又开口问道:“那龙主,平时需要做什么?不会像是大学里的辅导员一样,从穿衣吃饭管到你们工作学习吧?话说龙真的还需要工作学习吗…………啊等等,我突然反应过来,你既然是囚牛,那谱曲作词对你来说简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你这样还去开娱乐公司,不是作弊吗?”
“如今各个灵族都要想办法融入人类社会,才能顺利地繁衍生息,善用自己一族的天赋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这些你都不必太操心,各个眷族的族长会打理好自己一族的俗务,不需要你在这些事上浪费精力。”纪鸿霄被纪嘉泽一贯跳脱的思路搞得有些哭笑不得,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龙主其实不需要处理什么具体的事务。毕竟,龙主对于龙族来说就像是太阳一样,光是存在于天空中,就会源源不断地向全族施加恩泽,令全族气运通畅,逐渐变得强盛起来。真要说龙主有什么责任的话,无非也就是两点,一来就是努力提升自己的修为,毕竟,龙主的实力越是强盛,全族的气运也就越是强大,此外,也只有强大的宗主才能在与外族的纷争中庇护自己的族群;二来就是在有兴致的时候临幸自己心仪的眷族,散播龙主的恩泽了。不过,这两件事往往是相辅相成的,毕竟,被龙精灌溉会令眷族们的灵力得到长足的增长,而龙主也可以通过与眷族交合的方式来进行采补,提升自己的修为。”
“哦哦,这个好说,就是安心当米虫混吃等死就行了。”纪嘉泽想也不想就随口应道。过了几秒之后,等他后知后觉地把纪鸿霄的话在自己脑子里反复过了几遍,才逐渐感觉脸上开始疯狂升温,整个大脑都像死机一样快要罢工停运了,“不是,稍微等一下,那个,龙精,还有那个,临幸,灌溉,那个,交合,是,是现代汉语里的那个意思吗?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看着纪嘉泽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纪鸿霄有些好笑地回答道,顺便一把将试图躲开的纪嘉泽重新搂回自己怀里,“就是你之前成天在脑子里对我想的那些事情,怎么事到临头,反而这么没骨气了?”
“等等等等等等,原来你早就知道……不对,不对不对不对,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重新来一遍,我一直是把你当成父亲和哥哥看待的,从来没有……”纪嘉泽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像是屁股着火了一般噌地从纪鸿霄怀里钻出来,张口结舌地努力解释道。他不否认自己一直对纪鸿霄颇有些非分之想,可最多也就仅限于眼睛吃吃冰淇淋,或者身体接触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占点便宜。像纪鸿霄说的那样直白的事情,他就是在最夸张的春梦里也是从来不敢多想的,好歹对方也是把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啊。
可他话还没说完,纪鸿霄就正对着他,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扣。
纪鸿霄身上的西装与衬衣本来就在昨晚的战斗中破损了好几处,刚刚又被纪嘉泽在情急之下一把解开,早就已经难以蔽体。这会儿最后几枚纽扣被纪鸿霄主动解开之后,两块饱胀结实的胸肌就迫不及待地挣开衬衣的束缚,无遮无拦地袒露在纪嘉泽的眼中,而做工精美的藏青色领带则正好从深邃的乳沟中穿过,映衬着两枚黑葡萄般坚挺勃发的奶头与铜钱大小的褐色乳晕,看上去反而格外撩人。
“没什么可难为情的,龙性好淫,龙主想要临幸自己的眷族,是正常不过的事情。鸿哥……鸿哥这会儿,也想要被嘉泽……操。”纪鸿霄抓住纪嘉泽的手放在自己胀鼓鼓的胸肌上,他的脸色有些发红,但神色却一如既往的温和而宠溺,甚至还带着点鼓励的意味,“让鸿哥来教你做舒服的事情,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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