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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居然是双途径非凡者?”
“你……是什么怪物?”
人被腰斩,奥古赛米修斯居然还没死。
他的身躯还在艰难爬动,恶魔的血污,将地面烧灼出大片腐蚀性极强的烟雾。
苏离喘着粗气,手中拄着的失落之刃,单膝跪在地上。
连续使用多种超大威力封印物给他带来的后遗症极大,如果还要再战,恐怕他只能使用金币,召唤灵界四皇梅琳艾丽莎前来救命了。
眼见苏离的灵性濒临失控,奥古赛米修斯双手支撑,瘫坐起来。
“咳,好疼啊,你的灵性应该已经枯竭了吧?”
“好久……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了。”
他向着自己的断掉的下半截身体爬去。
断裂的伤口在接触到一起的瞬间,开始逐渐融合,苏离大口喘息着,带有烧灼感污染的浓雾,呛的他喉咙生疼。
他还要举剑,却发现灵性枯竭带来的副作用,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加严重许多。
“看来,老师说的果然没错。凭我现在的实力,强行使用双途径的失落之刃,负荷还是太大了。”
“不过……我要你死。”
单手捂着脑袋,苏离拖动着巨剑,沉重的剑刃将破屋的地面犁出一道沟壑。
满身血污的奥古赛米修斯瘫坐在一旁,他的上下两半身躯,正长出肉芽逐渐融合。
看上去狰狞,丑陋,可怕。
“你……杀不掉我。”
尽管说话吃力,奥古赛米修斯还是裂开嘴巴,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瓶,拔开了塞子。
剧烈的阴风呼啸起来。
在破了一个大洞,满是血污的肮脏房间里,空气骤然下降了十几度般,冷的让人脊背发寒。
灵视之下,苏离看到一个又一个黑色的灵钻了出来。
它们拖着冒出‘浓烟’的尾巴,在屋子里盘旋……
一个,两个,三个……几十个,上百个!
整个街区的上空,一个又一个死灵,围绕着平斯克街的窄巷乱窜,它们遮天蔽日犹如盘旋的群鸦。
这是无数枉死之人的魂魄,数量多的让人头皮发麻。
“小子,你是黑夜教会的序列八安魂师对吧?”
“这么多枉死的冤魂,你安抚的过来吗?”
奥古赛米修斯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他长大嘴巴,无尽的吸力从他的口中传来!
天空之中,飞快逃窜的怨灵,一个又一个钻进他的嘴里,原本残破不堪的伤势,开始恢复起来。
就在这时,苏离‘加快了’脚步。
奥古赛米修斯一怔,只见,苏离手中的刀刃短小了许多,变得深沉,变得漆黑。
他掰住了奥古赛米修斯长长的犄角,将黑色的刀刃插入了他的嘴中!
苏离张开嘴,第一次颂念出独属于安魂师的祷词。
瓦雷利亚语在这件破屋中回荡:
“他们是为了生活苦苦挣扎的辛勤者。”
“他们是为了家人努力工作的勤劳者。”
“我不仅是为我一个人祈祷,”
“而是为了所有与我站在一起的人们。”(注释一)
“黑夜是所有人的黑夜。”
“我们有权沐浴月光。”
“我们有权活着,更有权安眠!”
一道道蕴含着黑夜力量的安魂咒语在苏离的口中响起,纯黑的失落之刃上,突然爆出剧烈璀璨的光。
所有因为恶魔枉死的冤魂,化作无数的白光,从奥古赛米修斯的眼睛,鼻子,嘴巴里疯狂涌出。
奥古赛米修斯疯狂挣扎,他猛地挥出一拳打响苏离的肚子。
对方手执黑夜之刃,掰着恶魔的犄角,狠狠向下划去。
刺啦!
坚不可摧的恶魔犄角被苏离斩掉了一只,无数被吸进肚子里的魂灵,得到了净化!
“你毁了我的仪式!”
接连遭到重创,序列六的恶魔居然还没有死!
他的生命力顽强的可怕,目光狰狞而血红,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异常灼热,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化成地狱。
“死吧!”
仿佛来自地狱的咆哮,声带全毁,奥古赛米修斯咆哮一声,整个屋子的地面都即将化成岩浆。
“你那么喜欢玩火,这个送给你!”
净化了惨死的冤魂,苏离拿出装有野火的小瓶,他拔开塞子,迅速将小瓶扔了出去。
浓稠漆黑的液体洒在恶魔的身上,周围异常浓度的超凡力量,瞬间仿佛被点燃的汽油!
轰!
熔岩地狱内,绿色的火焰无比刺眼。
野火。
焚烧一切的火。
超凡之力的克星。
剧烈燃烧的幽绿色火焰在恶魔的身体上,嘴巴里,疯狂燃烧,他拼命的扑腾着,想要扑灭着该死的火焰。
', ' ')('可他越是挣扎,火焰的燃烧速度就越快。
周围的污染被驱散,神秘学能量被耗尽。
苏离冷冷注视着在火焰中挣扎的奥古赛米修斯,一言不发。
在他的周围,有成百上千个‘人’。
它们是码头勤勤恳恳装卸的工人,是病中垂死挣扎的弱者,是通宵做着保安工作领着微薄薪水养育妻儿的汉子,是忙碌了一天屋子里睡觉的夫妇……
这些平凡的灵魂,此时站在苏离的身后,注视着宛若神灵,可以轻易掌控他们生死的序列六,恶魔。
不知道什么时候,拄着剑走进来的索尔站在了苏离的身边。
治安官并不是咒法师,强行律令一位序列六,给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如果不是苏离的爆发,换成任意一个低序列搭档,两个人此时已经战死。
而现在,序列六的恶魔在两人的面前,焚烧殆尽。
连非凡特性,都没留下半点。
“走吧,拿着这根恶魔的犄角回去交差。”
索尔正想拍拍苏离的肩膀,后者却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灵性彻底耗尽。
苏离在确认奥古斯米修斯化为飞灰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当场昏迷了。
索尔脸色一变。
“灵性耗尽?!这下糟了!”
灵性耗尽,意味着无法压制体内的魔药污染,作为双途径非凡者,更意味着失控!
他拉开苏离颈部的衣服,发现黑夜项链烫的可怕,几乎如同烙铁死死嵌在苏离的肉里。
“必须马上送他回教堂,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索尔顾不得去擦脸上的血污,背起苏离朝着黑夜教会的方向跑去……
ps:注释一改编自俄罗斯诗人阿赫玛托娃的《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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