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宫中,萧朔手执圣旨立于正殿,齐皇后一身凤袍端坐高位,她垂眸,眼底是掩饰过后的震惊与慌乱,只是凤印一朝未被收回,她便是这大炎国母,景和宫一宫之主。
“太子好大的阵仗。”齐皇后轻笑一声,身边有丫鬟奉茶,玉指轻捻,她端起茶盏道:“太子言道昨夜本宫进乾安殿侍疾后陛下便突发中风,这是什么意思?太子可是在说本宫暗害陛下不成?这样大的罪名,本宫如何担待的起?”
萧朔也不急,圣旨在手,这景和宫今日无论如何他都是要查的。
“母后。”萧朔笑的客气,他道:“儿臣自然是不相信母后会加害父皇的,只是这圣旨乃父皇示意,儿臣即便不信也不能抗旨啊,所以还请母后不难为难儿臣,儿臣不过是奉旨前来,母后只当儿臣是要来还母后清白的便可。”
齐皇后甚是不屑的哼了一声,她未品手中清茶,将茶盏重重摔回丫鬟手托着的木盘中,茶汤四溢,那小丫鬟吓了一跳,正殿中立侍的众人除却萧朔以外皆跪在了地上。
萧朔眼看着齐皇后愤而起身,急了便更说明有问题了,萧朔不怕齐皇后急,他只怕齐皇后不能更急一些。
“荒唐!”齐皇后伸手指着萧朔,她怒道:“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拿捏着陛下如今龙体欠安,神思不清,太子边勾结了宁王,你们兄弟联手先是陷秦王于不忠不孝不义的地步,将秦王置于死地你们还不痛快,如今倒是将你们的如意算盘敲到本宫头上来了。”她冷笑着道:“莫要以为本宫不明白太子是什么意思,太子想要抬举你的母妃坐到本宫的凤位上,太子可也要瞧瞧你那成日里深居简出的母妃是配与不配!”
景和宫中吵得厉害,宁王府中倒是安静。
金瞳退下之后,萧澈也不曾回得屋去,他坐在书房捡着慕容靖言爱看的那本书细细读着,偶然碰到慕容靖言作的注解他还要仔细瞧上一番,这一坐便是一整个下午。
晚膳之前金瞳来敲了门。
萧澈仍旧在看那本书,他问道:“可有事?”
金瞳道:“殿下,后院中伺候世子的说世子早便醒了,但没有叫殿下。”
萧澈轻捻书页道:“本王知道,可还有什么消息?”
金瞳又道:“宫中太子手持圣旨前往景和宫,说是要搜宫,可皇后娘娘愣是没让,这会儿朝中文武皆知此事,纷纷跪在了乾安殿外替皇后求情,请皇上三思。”
萧澈合上书,他勾了勾唇角道:“今日宫中倒是热闹。”
金瞳问道:“殿下可要去凑个热闹?”
萧澈放下书道:“那是自然,这样热闹的时候怎能少了本王,走,进宫,往乾安殿去看看父皇如何了。”
第50章 断开联系
宁王府后院中,慕容靖言的午觉早就醒了,沧澜不在,慕容靖言同萧澈要了一小厮在他跟前伺候着,要来的人正是给他传递消息那人。
当初慕容靖言安排人进宁王府,这事做的事极容易的,萧澈心善却没什么防备心,彼时慕容靖言只是从安乐侯府来宁王府,带了那人进宁王府,只言说一路来时瞧见了那人正在路边乞讨,心下觉得可怜,同他说给他找个好去处,问他肯不肯来,他应下了,慕容靖言便将他带来了,萧澈也没说什么,寻了管家将那人带了下去,留在府中做了小厮。
不往萧澈跟前伺候,只在前厅或后院做些粗使的活计。
这些年下来,慕容靖言主动寻他打探消息的时日倒是不多,都是他主动将宁王府的风吹草动传与慕容靖言听的。
如今沧澜被慕容靖言赶回了寒影身边,慕容靖言身边没人伺候,这用过午膳的时候他同萧澈站在门口一齐朝门外发呆。
今日天气算得上好,慕容靖言带进宁王府的那人正巧在院中收拾梅花,他瞧见了便同萧澈要了,萧澈自然不会多言语,只将那人叫到近前来,好生嘱咐了一番,便允他跟着慕容靖言。
慕容靖言醒了午觉之后得知萧澈正在书房同金瞳说话,他便没催着人去叫萧澈。
现下宫中不大安稳,乾安殿病重,太子奉旨搜查景和宫,萧澈自然不会坐山观虎斗,慕容靖言便也没去烦他,只自己命人拿了两个皮薄果大的橘子围着暖炉看书。
“世子。”
慕容靖言要来的那人名唤雷生,雷生躬身在慕容靖言跟前,他道:“殿下进宫去了。”
慕容靖言这才放了手里的书本问道:“进宫?可知道殿下进宫做什么去了?”
雷生摇了摇头道:“回禀世子,殿下是从书房直接走的,缘何进宫奴才也不晓得。”
慕容靖言又问:“殿下可知我醒了?”
雷生道:“回世子,殿下是知道的,世子才醒的时候院里便有人去书房禀了殿下,只是殿下那会儿正写字,只说了句知道了便没再多言语了。”
慕容靖言一时竟有些失神,萧澈从不会如此,若是往常知道他醒了,定会来后院瞧瞧他在做什么,不管萧澈在忙什么他都会如此。
“现下是什么时辰了?”慕容靖言问道。
雷生将时辰禀给了慕容靖言,慕容靖言又问:“殿下进宫前可曾嘱咐了什么?”
雷生不说话了,萧澈进宫前什么都没嘱咐,甚至没有命人知会后院世子一声。
慕容靖言从雷生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他伸手在暖炉上烤着,一时也没有言语,片刻过后,他的眉心蹙的紧,心里对于萧澈这称不上冷淡的冷淡充满了猜疑,他问雷生道:“殿下最近在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