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靖言说服安乐侯的时候到底没用太久的时间。
只是后来的一切都是慕容靖言没有想到的。
他没有想到寒影为了复仇能够做出亲手将他推到萧澈榻上的这种事情,他更没有想到寒影再做出这些事情之后再见到他却仍是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
慕容靖言有些自私的想着,不若一切便算了罢。
他怕的不是事发之后萧澈会像今日降旨赐死秦王一般毫不留情的将他置于死地,慕容靖言想,他怕的可能是萧澈绝望、厌恶的眼神,又或者到萧澈知道一切的时候,萧澈已经连看他一眼都不想了。
慕容靖言提了一口气,他道:“我们回侯府之后的事情就等到我们回了侯府再说,现下在宁王府有几个我们自己的人?寒影这样传信倘若有一天叫别的什么人知道了,那不就等于是宁王知道了?宁王知道了我们的事情还怎么做?”
沧澜颔首道:“世子远见非奴才所能及,是奴才愚蠢,奴才这便去给寒影大人传信。”
沧澜出去的时候把门给慕容靖言关的严丝合缝的,纵然如此,屋里还是渗了些冷风进来,慕容靖言伸了手在炭盆上暖着,他望着罩网之下明明暗暗的火光,心里一时像是藏了一团被猫儿扑乱了的线球一般,乱糟糟的,那被扑乱的线已经在他的心上缠了一道又一道。
只要有人轻轻拉扯,他立时三刻便能痛的连叫都叫不出来。
沧澜再回来的时候,他给慕容靖言奉了一杯茶又道:“已按世子的意思将消息传出去了,想必寒影大人收到消息之后便不会再传信过来了,世子放心。”
慕容靖言点了点头,待他从沧澜手里接过茶盏,一口尚未饮,便听沧澜低声道:“世子,方才宫里传来消息,皇上吐血了。”
慕容靖言来了兴致,他看向沧澜。
沧澜会意,他道:“宫里的人传出来消息说,宁王殿下去了大狱,似乎是去看秦王了,只是说了些什么就无从得知了,今晚宴设辉明殿,宁王殿下从大狱出来之后便去了辉明殿,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跪在殿中说自己来晚了,请了罪又祝了寿。”
慕容靖言听至此他勾了个浅笑,心道萧澈对自己的父皇当真是有够狠心。
经过今天白天那么一出事,不管太子在皇上面前是如何揭发了秦王,皇上面上不会说什么,可心里必然是有气的,太子也不傻,也不会完完全全的将萧澈从中摘干净,只怕当时秦王言语之间也没少攀咬,皇上心底的气自然只能朝萧澈发。
熙宁帝本就不待见萧澈,此番又是朝他撒了气,可萧澈偏偏还要没有眼力见的往跟前送,还挑着一个群臣都在,北朔岚霜公主也在的节骨眼,这哪是什么真心助手,摆明了的要给皇帝添堵。
“现在如何了?”慕容靖言问道。
沧澜道:“乾安殿已经宣了太医,现下太子殿下和宁王殿下正在乾安殿侍疾,群臣跪守乾安殿的外殿中,奴才收到消息的时候还没有旨意传出。”
宫中乾安殿,萧朔跪在熙宁帝榻前,萧澈则跪在萧朔身后,太医方才诊了脉,只是太医眉头紧锁还未曾说了什么出来。
萧朔的眼泪来的倒是快,好一副孝子模样。
萧澈哭不出来,他也没想哭,只垂着头,勉强作出极其难过的样子出来。
他抬眼看向龙床上闭着眼睛的熙宁帝,就那么一瞬间,萧澈竟然有几分可怜他,他坐在天下人都渴望的九五之尊之位上,享着所有人都享不到的福分富贵,可萧澈在那一瞬间竟觉得他才是天下极可怜之人,就连寻常人家的夫妻之情,儿女之福他都不曾享过半点。
曾经也是有过的,不过为了那把椅子,他还是亲手将一切扼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为他至尊之位脚下一具森森白骨。
思及此,萧澈的怜悯情绪很快收敛。
他可怜,自是因为他自作孽。
太医取下扎在熙宁帝人中位置上的银针,熙宁帝这才睁开了眼。
龙床边跪着的一众太医总算松了一口气。
“回禀皇上。”为首的太医说道:“皇上乃是忧思过度,龙体甚疲,五脏皆不得好生调理,如今一股心火则催的皇上口吐鲜血,原不是重病的,只是近日皇上则需静养,切不可在劳心伤神了。”
宁王府,慕容靖言正在沐浴,沧澜站在屏风外道:“世子,皇上醒了,太医说需要静养,皇上下了旨,由太子监国。”
慕容靖言泡在温水里,他往后靠去闭了眼睛,他问道:“宁王殿下呢?”
沧澜纳罕,宁王殿下自然还是做他的王爷。
“宁王殿下?这.消息中不曾说过宁王殿下要如何,但奴才心想皇上只怕也不会让宁王殿下做什么吧,现在太子监国,如若宁王殿.”
慕容靖言缓缓睁眼,他道:“谁问你旨意中叫宁宁王殿下如何做,我问的是既然宫里已经传旨太子监国也就是说皇上醒了,皇上既醒了,那宁王殿下呢?为何还不回来?几时才能回来?”
作者有话说:
慕容靖言今日任务:找老公(1/1)
第40章 待他之心
慕容靖言语气有些急,沧澜跟在慕容靖言身边的时日远比萧澈认识慕容靖言的时日长的多,沧澜之前倒也见过慕容靖言这般急切思谁的模样,如今这人却是换了。
沧澜一时失神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