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没有名字。
他出生在经济萧条时期的贫民窟,靠政府的抚恤政策进校念书。从第一天起,那些家境殷实的普通小孩便会换着法子给他取绰号。
先是黑色破裤子,再是脏T恤,烂球鞋。
他曾经在学校食堂的垃圾桶翻食物,被叫作臭老鼠。
“没有人喜欢我,我永远坐在最后一位,老师见了我都会捂住鼻子,质问我几天没有洗澡换衣服。我换了,又让我不要穿父母兄长的破衣服。”裁缝说:“所以我努力读书,门门拿A,只想申请大学的奖学金,做一身适合我自己的漂亮衣服。”
孤独地忍受到高中毕业,舞会前,裁缝掏遍垃圾桶,攒钱买了一身小西装。
“我发誓,我没想让他们对我刮目相看,我只是想进去喝一杯榛子味利口酒当做毕业几年。”裁缝痛苦地捂住脸:“可同学把我哄了出来,说我是个衣服小偷。我便发了疯,去偷了店主的枪,闯进学校宣泄不满。”
“我真傻,真的。贫民窟出生的小孩,即使西装革履,也不过是他们眼中的小偷。他们出生就有衣服,我至死都不会有。”裁缝抹去眼泪:“这不公平,但这是事实。我发泄了我的不满,只是害他们几十人无辜丧命。直到警察将我击毙,我也没喝到那杯酒,我太失败了。”
纵使那些漂亮的西服礼裙被血染得鲜红,也不能让他与他们相同。
任元沉默地点点头,给小白喂了一颗奶油泡芙。
但小白没吃。
她拿在手心小心翼翼地看,又喂给任元。
任元吃了。
他看见小白用沾了奶油的手伸到袍子里,揪下一根纯白色的羽毛递给裁缝。
“这可不行。”裁缝摆手:“死神是无法得到宽恕的。”
那根羽毛掉进裁缝的空杯子里。
化成一杯酒。
裁缝好奇喝了一口,是榛子味利口酒。
裁缝惊讶地看小天使。
小白认真地看他,头顶的光环明亮而温和,她对他说:“别哭,这是你的酒,你可以喝。”
这浓郁芳香,本该是属于他的。
裁缝颤抖着一口饮尽,心中散不去的郁结不公,仿佛得到了宽慰。
他呼出一口气,发自真心地笑:“谢谢你,小天使。”
任元看见裁缝身上的罪行渐渐淡薄。
但还无法脱身安眠。
死神也能被宽恕么?任元很惊讶,心跳得剧烈,如同发现珍宝似的抱起小白。
小白与任元四目相对,在他眼中看见燃燃火光,正在灼去死气。
“对不起。”小白被任元的手勒得很痛,翅膀也痛,她吸着鼻子小声说:“再拔羽毛又要流血,不想拔。”
说完,小白低下头亲了亲他。
她双手抱住任元的脸,将自己唇上的奶印在他的薄唇,蹭啊蹭啊:“我把甜甜的奶分给你。”
***
放心,肉会有的,这不就亲上了吗~
给一颗珠珠,小白就多一根羽毛(???)
说不定到时候珠珠多了就写个拿小白羽毛做枕头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