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了晃,差点扶不住桌子,皈依者在身后递水过来:“有什么事?”
“我……”聆听者哽住,“我在寻找我的爱人,”他握住弯刀,仔细抚摸上面的花纹,“可能找不到了。”
皈依者笑了:“‘聆听者’的爱人,不就是我么?”
你?聆听者跟着他笑,半回过头,那么突然的,像乍然引刀的奥赛罗,狠狠抹了自己的脖子,皈依者叫了一声,血涌出来。
沿着幽深而崎岖的走廊,他往前走。墙是石墙,油黑发亮,因为湿冷,总像是结着一层霜,石缝里有暗绿的青苔,被灯槽里微弱的火光照着,滴下细小的露水。
聆听者拎着一袋银器,身上是暗褐色的僧衣,粗麻扎得皮肤刺痒,他抻了抻衣领,忽然扔下袋子,往回跑。
皈依者。他念着这几个字,像是疯魔了,眼前是那个人绝望地把刀架在脖子上的样子,耳朵里是他一遍遍的呼喊:名字!
他冲进修士院,莽撞地敲响那扇门,里头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谁啊?”
聆听者发现自己喉咙颤抖,几乎说不出话,门开了,一个光溜溜的美人儿站在那儿,看是他,嗤嗤笑了:“聆听者啊,什么事?”
不是他。聆听者一把推开他,撞进去,直奔桌子,捉刀一蹴而就。
……
沿着幽深而崎岖的走廊,他往前走。墙是石墙,油黑发亮,因为湿冷,总像是结着一层霜,石缝里有暗绿的青苔,被灯槽里微弱的火光照着,滴下细小的露水。
聆听者扔下银器袋,顺着狭长的来路往回跑,踉踉跄跄,向着修士院,去敲那扇未知的门。敲了很久,也没人应,他靠着门板滑下来,两手捂住脸。
皈依者没在,能在哪儿呢?他无妄地看着头上古老的石头拱顶——在持弓者床上。
心仿佛要绞碎了,他撑着门站起来,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去,时间还早,孤零零来到餐堂,推开门,那个一向热闹的地方,现在死了一样寂静,到圣餐柜旁自己的小板凳上坐下,他垂着头,默默地揩眼泪。
随着日光,随着钟声,修士们三三两两赶来,他像个走丢了的孩子,抱着一线不切实际的希望,希望那个人这一局玩了别人,管他是谁,只要来找他。
《以色列人要求立王》的祷告结束了,修士们排着队领完了面包,没有任何人来,他无措地站在那儿,第一次觉得孤独。
随着人流走出餐堂,持弓者、仗剑者、偷盗者、虔敬者,一个个擦身而过,他们都是故人,又都不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死了,精神经不起再一次失望,他去了圣徒墓,一个人,拓印钥匙,找弄火者翻血模,然后等待,等待看守者上门,那可能是他这一局唯一的队友。
但看守者也没来。第二天早上,他取了钥匙,带着银子,在即将散去的晨曦中,离开了圣徒岛。
还是向东,有艳阳,有花海,他不急,慢慢地走,时不时想起皈依者,他在这块石头上坐过,在那片树荫下停过,直到那条河,在这儿,他们碰上了苦行者,在这儿,他们真正分别……银子从背后抱上来,像是看出了他的忧伤,额头蹭着他的肩膀,“嗯嗯”地哼,皈依者也曾经对他这样,聆听者咬住牙齿,揉了揉他的头发。
在河边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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