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细细回味其中过程,显露出的几分深意,却没有被在场的叙利亚人察觉到。
刚才的对话里,提到阿卜杜勒*拉赫曼的行踪调查,贝雷帽少校曾无意间提起过“二号战犯”,也就是化名“哈里夫”的叙利亚自由党幕僚、“领袖”身边的亲信人物。
作为自由党党*内的实权人物,高居战犯榜第二位的哈里夫,自然也要为这一场内战浩劫负重大责任,提出要严惩战犯的几大国本应对此人高度关注才是;然而就在会面之时,在场的一干特别调查小组人员却恍若未闻,也没有人问起,这位“二号战犯”的行踪如何,现在到底有没有被抓捕到。
表面上的淡漠,其实只是一种掩盖,“二号战犯”的下落才是特表调查小组真正关心的事。
提出了一套冠冕说辞,打着抓捕“一号战犯”的旗号进入叙利亚,由特别调查小组直接指挥的多国部队武装人员可以随意行动,也参与到政府军的肃清行动当中。
不过,和大马士革军忙于搜捕残余叛军、抓捕重要人物并开始维持城内秩序相比,换上政府军制服的多国部队行动则专注于阿勒颇城内的若干重要区域,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很快来到遭受重创的叙利亚自由党政府办公大楼外,将现场严密封锁,并禁止一切人员出入。
迅速控制了早已瘫痪的自由党核心政*权机关,其他人员的行动也大致如此,披着卡其色迷彩服的特战队员行动目标十分明确,他们对攻占城市之后必须及时占据的电视台、变电所和交通要道等地一概视而不见,却直接奔向情报人员指引的自由党总部大楼、军械修理工厂等场所,在这些地方挂起了蓝底的联合国旗帜,以安理会的名义将这些地区控制起来,连叙利亚政府军都不能进入。
混杂在攻占城市的大军之中,完成这些令人不解的占领活动,特别调查小组的真正使命,忙于进剿叛军的叙利亚人其实还一无所知。
如果仅从表面上看,经历战火、尘埃落定的阿勒颇,所有人其实都在关注同一个问题:
阿卜杜勒*拉赫曼,应该为这一切灾难负责的人,现在到底在哪?
要回答这个问题,基本上被认定为仍然滞留在叙利亚境内,似乎抓捕到“一号战犯”就是迟早的事,然而在一片混乱的阿勒颇城内寻找线索并不容易,直到当天深夜时分,临时建立的某处政府军战地医院里,躺卧在行军床上、此前一直昏迷的哈塔木中校才睁开眼睛,见到了几名身着黑衣的不速之客。
自称来自大马士革情报部门,这几人进入战地医院后,就在帐篷里进行了一场临时讯问。
面对来者的审讯,在死神面前走过了一遭的哈塔木神色漠然,似乎对什么都无所谓,只是经历过脑震荡的他还有一点回忆模糊,在来人的询问下才慢慢回忆起一些细节,告诉这些行事神秘的家伙,自己在三天前接到过来自“哈里夫”的命令,并且也亲眼见到一架黑色飞行器在机场上空出没。
寥寥几语,透露的信息却一点都不简单,哈塔木的话显然让来人大感兴趣,接下来就立即核实这名叛军军官的身份。
确认过哈塔木的身份无误,几人就立即宣布哈塔木中校被国家安全机构就地逮捕,命令医护兵把自由党伤员抬上一辆引擎“轰轰”怠速的btr-80装甲车,拒绝向在场任何人解释一句话,就迅速乘车离开。
战斗接近尾声,飘雪的夜色格外沉寂,核查过政府办公大楼、叛军指挥部等一处处重要地点,安理会特别调查小组依然一无所获;与此同时,急于抓捕战犯、尤其是“一号战犯”阿卜杜勒的叙利亚政府军,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更没有人知道当天上午被俘的哈塔木中校所掌握的宝贵情报。
夜幕降临,直到朝阳依稀升起,寒冬时节的雪早已停歇,陷入一片泥泞的阿勒颇城中已经听不到交火声,只有遥远的北方还隐约传来轰隆隆的爆炸声。
刚刚解放了全国第二大城市,而且还是自由党宣称的“首都”,这一事关中东内战全局的标志性事件很快就传遍了全世界;于此同时,自由党首犯阿卜杜勒*拉赫曼人间蒸发、政府军全力缉拿却毫无踪影的消息,则被大马士革当局严格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