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又被莱芙挂回腰间的布兜,伊莱娜有些好奇,这个布兜莱芙几乎从不离身,但是在莱芙白的现有记载里面,似乎并都没有这个布兜的信息,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个普通的挂件而已。莱芙话音刚落,便发觉龙蛋里传来一股浓浓的哀怨之气,如果不是伊莱娜在场,龙蛋恐怕要气得撞破车顶了。
一个小女孩子,即便只是一颗小女孩子蛋,被母亲介绍成挂件的时候,想来也会有些不开心的。
现在是一颗蛋倒是还好在人前糊弄,在孵化之后,成了一只小焦鸡的样子这是在莱芙想象中魔龙幼体的模样或者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子,该如何向别人解释女儿的身份和来历,会成为一个很大的问题。莱芙短暂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意识到自己考虑太远了,目前还不知道需要孵化多久,按照魔龙的寿命来推算,孵个七八十年也有可能。
龙蛋似乎感应到了莱芙的想法,知道她因为它无法很快出壳而一阵轻松,于是在布兜里滴溜溜地转了几圈表达不满。
挂件就是被悬挂起来的物品,莱芙答了和没答一样。伊莱娜说,是不方便说吗?
它是我和骑士小姐之间的秘密,娜提雅维达半个身子挨在莱芙身上,毕竟挚友之间总是会有一些秘密的。
莱芙被娜提雅维达挨得太近,又想起刚才的错觉,有些不自在地用两个指头提了提娜提雅维达肩头的衣服。娜提雅维达看了她一眼,倒是乖乖地直起身子,坐得离开她有一指宽的距离了。
小气。你不告诉我,我还不想知道呢,我又不是追根究底的人。如果敷衍我,就算是莱芙,我也会生气的。眼泪在干了之后又绷又硬,伊莱娜用力地搓了搓脸,透过车棚的缝隙往外望去。
连着几月,伊莱娜在那草场上除了担惊受怕之外,也实在无聊透顶,整日都只能看到兽头怪物,再不然就是同龄的少年少女,以至于她后来看到那个牧羊的老头时,第一感觉不是奇怪,而是新鲜,类似于久居沙漠的人突然看到海的那种新鲜感。除了形形色色的人之外,草场外的其他东西也因为几月不见而在伊莱娜眼中变得陌生而新奇了起来。
她贪婪地贴近车棚上的小缝,看着掠过眼前的景象,有人烟之处的帐篷、男女老少、家禽和牲畜,地上干枯发白的草,还有偶尔窜过的鸟兽。
老伯特或许是为了实惠考虑,给他们安排的都是能运货的大车,和老爷夫人出游城郊时搭乘的装点漂亮小马车大不相同。上头用木板和被捆扎起来的干草搭了一个车棚,形成一个小仓室,里头堆出了坐的位置,铺着旧布,前头的马匹撒开蹄子狂奔,车轮一撞上什么障碍物,车身便颠动得厉害。
马车内的四人沉默着,恐怕将其中随便两人关在一起,都有说不完的话,但四人在一道,共同的话题实在有限。
莱芙便也学麦妮的样子,闭着眼睛养神,她倒不怎么怕颠簸,被颠了几下之后,就摸透了车子晃动的规律。她坐得四平八稳,打起瞌睡来。
马车一个急弯,娜提雅维达身子一软,假模假样地呀了一声,歪倒在莱芙膝盖上。
莱芙迷糊了一会儿,抬手在娜提雅维达脑袋上摸了几下,一睁开眼睛,却发现她和娜提雅维达的位置倒转了过来。
娜提雅维达稳稳地坐着,反倒是莱芙倒下,拿前者的膝盖当了垫子。
麦妮老神在在地闭着眼,仿佛一个用钉子固定在车厢里的木雕。伊莱娜还在静静朝外头看着,不知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绿眼睛好久都没有眨过,似乎要将已经保持了一刻钟的姿势继续保持下去。
莱芙要起身,娜提雅维达偏偏摁着她不让。两人无声地斗了好一会儿,直到莱芙憋红了脸,娜提雅维达才将她放开。
挚友伊莱娜突然扭过头来,是不是只要和莱芙成为了挚友,就也能有秘密了?
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吗?莱芙扒拉开娜提雅维达粘在她腰上的一只手,我还当你在看风景。
伊莱娜又盯着莱芙看了一会儿,似乎得出了什么结论,自顾自点了点头:我前段时间才明白,当面对我说好话、待我客客气气的人,并不一定真的当我是朋友,他们只是对我的身份表示敬意而已,一旦我没有了继承人的身份,转眼就会换了一张脸。所谓的挚友,应该是像莱芙你和娜提雅维达这样的。
莱芙觉得伊莱娜的语气里透着丝古怪的味道,但是挚友这身份毕竟是她和娜提雅维达在明面上认了的,倒也没有理由反驳。
就像是娜提雅维达能找到莱芙一样,我也会找到自己的挚友的。伊莱娜道,睡觉要在一起、洗澡也要在一起、有许多肢体接触,而且可以随时随地亲吻就像刚才你们做的那样我要找到可以与我这样相处的挚友。
娜提雅维达轻笑一声,难得地对伊莱娜投以不带敌意的目光,轻声评价道:观察得还挺细致。
麦妮的嘴唇咧成一个似笑非笑的幅度,转到莱芙的方向,耷拉着的眼皮掀开两条缝,落下意味深长的目光。
倒是不必非要满足这样的条件,莱芙瞪大了无神的双眼,用指尖搓了搓下巴,她知道麦妮是希望莱芙白这个形象能给伊莱娜一些正面的影响的,至少不能在择友观上有所误导,友人之间通常通常也不是这样相处的
途中又换了两躺车,三日后的正午时分,王都在望,车队停下来做最后一次休整。
莱芙怀着一点侥幸心,上了艾德文和斯坦利所在的马车,发现两人还是没有醒来。
在莱芙下车之前,魔术师叫住了她,问:这两个孩他们会受很重的处罚吗?
在路上这三日,莱芙听说了魔术师和这对堂兄弟之间的事。第一次见到这对兄弟的时候,提姆卡拉米是一个颇有名气的猎手。虽然难以想象,但是这个瘦弱的魔术师曾经十分强壮,在他从狼群救出这对流浪儿的时候,他的手臂比现在的腿还要粗上几分。多年之后重逢,彼时的好猎手已经伤了腿,无法骑马打猎,甚至被曾经的猎物吓破了胆,接着又失去了妻子和女儿,散尽家财,只能在街头耍把戏为生;而当初那对流浪儿却已经发迹,据说是从远亲手中继承了一个马戏团,手下能人颇多,除了有擅长杂技、驯兽、舞蹈的人之外,还有魔术大师。
魔术师听艾德文说,他们之所以来到斯莱帕特草原,正是为了之后的巡回演出探路,没成想却遇上了少年时的恩人。恩人从一个不苟言笑的猎手,成了一个靠着能言善道而大受欢迎的蹩脚魔术师,变化太多了,唯一的共同点大约是对于从事的行当还是相当认真。两人想要报答他,魔术师没有要金币,而是想让他们引见马戏团里耍把戏的行家能手,好学点新奇的把戏。一来二去,魔术师没等来马戏团的表演,也没见到魔术大师,但是收到了一只神奇的柜子。在柜子上有两处按钮,将人关在里头,只要按下任意一处铵扭,就能让人消失不见,但是这只柜子使用的条件挑剔得很,只能对介于童年和成年之间的人起效,而且还需要根据参与的少年少女的不同家世来按不同的铵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