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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弥月努力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那只是一个意外，她想，是顾雪衣主动来勾引她的，不是她的错。
……虽然后面忍不住又把顾雪衣弄哭了，但是，她觉得不是自己的问题，她觉得没有正常的Alpha能忍得住。
她又不是性冷淡，怎么可能在被妹妹坐上来之后还能推开她！
而且……她有些心虚地想，如果顾雪衣做到这种地步，她还要拒绝的话，顾雪衣也会很难过的吧。
所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像之前一样普通地生活就好。
事情也正如华弥月所期待的那样。
顾雪衣回到家之后，表现非常平淡。
她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没有因为在酒店的那一夜而产生任何变化。
虽然这正是华弥月所期待的，但当她看到顾雪衣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就忍不住觉得很生气。
为什么呢？顾雪衣这样做，是因为喜欢她，还是单纯地觉得信息素不够？
如果是因为喜欢她的话，顾雪衣没可能在自己接受了她之后一点变化都没有吧？至少也该表现得高兴一点吧？
华弥月面对着桌上的早餐，非常迷茫。
顾雪衣照旧在吃饭之前对着桌上的餐点拍了一张照。不用问华弥月都知道，顾雪衣肯定又是要把照片发给母亲的。
华弥月忍不住偷偷瞥着顾雪衣，她正在点着手机屏幕发信息。
然后，顾雪衣愣了一下。
她看了华弥月一眼，表情明显地变得不是很自然，但她很快就又继续编辑信息，过了一会，她终于放下了手机，开始吃早餐。
大概两分钟之后，顾雪衣的手机响了。
华弥月和顾雪衣一起看着屏幕，华弥月清楚地看到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妈妈”。顾雪衣毫不犹豫地拿起手机，快步离开餐桌，华弥月在顾雪衣关上她的房门之前，听到了顾雪衣显得有些紧张的声音：“妈妈……”
果然是母亲。
华弥月觉得事不关己，全都是顾雪衣自找的，谁叫她总是和母亲联络呢？她慢慢地吃着早餐，在几分钟之后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华弥月看着来电显示，陷入了迷茫。她呆呆地接通了电话：“妈妈？”
母亲怎么会主动给她打电话呢？她想。
母亲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柔，充满了对孩子的爱怜和关切，听起来简直是世界上最为女儿着想的妈妈——如果她问的不是“为什么雪衣还没有怀孕”的话。
虽然她们搬来这里确实已经超过一个月了，但……
哪有大清早就问这种问题的？真令人恶心。
华弥月语气不善地和她对了几句，便主动挂断了电话。
顾雪衣的房门打开了，她慢慢地走了出来，表情有些不自然，华弥月猜想，她会不会被母亲骂了。
那句过于具有冲击性的问题令华弥月接下来食不知味。她不断地偷偷看着顾雪衣的表情，顾雪衣显得很冷漠，也许心情不太好。
顾雪衣。
怀孕。
实话说，华弥月没有办法把这两个词联想到一起。
顾雪衣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怀孕呢？她看着妹妹冷漠的脸，觉得这么想非常自然。
顾雪衣甚至还比华弥月小两岁，她才刚刚高中毕业，大学甚至还没有开学。
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怀孕呢？
“……”华弥月突然觉得非常慌乱。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在之前并没有用过避孕套或者避孕的药物，她绝对不想让顾雪衣怀孕，虽然她一开始只是想好好羞辱顾雪衣，但她根本没有想过要按照母亲说的去做。
不要，绝对不要！她慌张地起身，望着顾雪衣，觉得脑中一片混乱。
她本来想说些什么，最好是过分一点的话，这样就能让顾雪衣离她远一点，但她很快发现，顾雪衣的眼睛和眼角有点发红，就好像，就好像……于是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华弥月惊慌地抛下一句“我吃好了”就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会这样。
顾雪衣是怎么回事，有必要为这种事情哭吗？
华弥月在床上滚了几圈之后，打开手机，试图用社交媒体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这很快就宣告失败，她脑子里全都是顾雪衣的眼睛和面无表情的脸。
……总觉得很可怜。
都是自作自受，谁叫她对母亲那么温柔的！
又在床上翻滚了几圈之后，大小姐终于怒气冲冲地跳下床，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径直穿过走廊，闯入了妹妹的卧室。
顾雪衣背对着她，关上了某个抽屉。她回过身来，望着华弥月，笑了起来：“姐姐？”
那是华弥月最讨厌的笑容。
华弥月现在进退两难。她冷静下来的时候，已经进了顾雪衣的房间，没得后悔了。其实她也不知道她来这里要做什么，她只是想让顾雪衣别再哭了，看着心烦
', ' ')('。
她呆呆地和顾雪衣对视，想，但是，顾雪衣已经没有哭了。
那……
那就……
“陪我去逛街！”她理直气壮地命令道，顾雪衣不会拒绝的，她知道，顾雪衣从来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顾雪衣愣了一下，果然笑着说：“好。”
嗯。华弥月望着她，一开始想问顾雪衣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但她又觉得这样问的话，顾雪衣可能就会察觉到她的意图，还是算了。
再给她买裙子和蛋糕的话，她会变得开心吗？
华弥月发呆的时候，顾雪衣也在困惑地看着她。她想了一下，先是从衣柜里取出了外出会穿的裙子。她把黑色的吊带裙放在床上之后，华弥月依旧没有离开，于是她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居家服。
华弥月惊愕地看着顾雪衣白皙美丽的身体。
确实非常美丽没错，但是……她咬牙切齿地别过头去，怒斥道：“你在做什么！”
顾雪衣在想什么？她明明说了等一下就要出门，居然还想着要勾引她吗？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顾雪衣的声音非常平静：“换衣服。”
华弥月觉得自己迟早要被顾雪衣气死，她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随便选了一件衣服就换上了。
顾雪衣怎么回事！她咬牙切齿地想，妹妹这些被母亲教坏的地方，她一定要想办法纠正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顾雪衣这次换衣服换得有点久，华弥月在客厅等了几分钟都没能等到她。就在她猜想顾雪衣会不会还要化妆的时候，顾雪衣终于从房间里走出来了。
少女穿着黑色的吊带连衣裙。
没有外套。
纤细的手臂、好看的锁骨、修长的脖颈都露在外面，非常美丽，非常吸引人。
华弥月盯着她看，突然很想叫她回去换一件衣服。
但她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这是她的Omega，她想，就算是临时标记，顾雪衣也是她的。
谁都抢不走。
她站起来，说：“你好慢啊。”
顾雪衣低下头开始道歉，华弥月一点都不想听这些，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拖出了家门。
一开始没有什么特别的，一切都很顺利。
华弥月今天选择了去逛一些比较受年轻人欢迎的杂货店，她一边闲逛着，一边和妹妹说着话。顾雪衣看着可爱的小东西，表情也在逐渐解冻。
华弥月试了一顶帽子，她在镜子前看了看，觉得还算满意，于是她回过头去，想听听顾雪衣的意见。
顾雪衣不在她身后，明明进店的时候还跟在她身后的。
华弥月茫然地四周看了看，开始在店里找顾雪衣，很快在两排货架后找到了她。
顾雪衣站在卖玩偶的区域，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企鹅玩偶。
刚才华弥月确实有经过这里，不过没有多看就离开了，难道顾雪衣就是在那个时候停在这里的？
她还喜欢这些动物玩偶吗？华弥月充满优越感地想，真幼稚，还像是小孩子一样。
顾雪衣对着企鹅玩偶伸出了手。
华弥月本来以为她想抱在怀里，没想到她只是伸出手去，先是摸了摸企鹅的表面，然后伸出手指戳了一下。
做完这些之后，顾雪衣好像就满足了，她笑了起来，转身准备离开这个区域的时候，看见了正在嘲笑她的华弥月。
华弥月走过去，拎起那个并不小的企鹅玩偶。它大约有半人长，按比例来看倒是和真正的企鹅相差不远，表面的布料触感光滑柔软，提在手里也不太重，华弥月用手蹂躏了企鹅的身体两下，觉得手感不错，就拎着企鹅和帽子走去柜台结账了。
最大号的购物袋才勉强塞下这只企鹅，拎袋子当然是顾雪衣的工作，华弥月和顾雪衣一起走在商场里，心情还算不错。
“午餐想吃什么？”她大发慈悲地让顾雪衣来选餐厅，对方果然选了一间轻食餐厅，大概又是为了让妈妈高兴吧。
平心而论，味道倒是不错。
午餐吃到一半的时候，华弥月看到了某个人。
女人先是看到了华弥月，视线对上的时候，华弥月觉得大事不妙，她迅速想到了两个方案：一是装作没看见让对方以为认错了人，二是拉起顾雪衣现在就逃。
但在华弥月还没能做出决定的时候，女人就已经走了过来。
华弥月低着头，安静地吃着自己的意面，被迫选择了方案一。
糟透了。
女人穿着高跟鞋，走到了她们身边。
“小月。”她在顾雪衣身后停下，先是向华弥月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到顾雪衣身边，轻声叫道：“雪衣？”
顾雪衣的身体僵住了。
华弥月宁愿来的是母亲。
顾雪衣很慢很慢地抬起头，平视前方，用冰冷而茫然的表情盯着华弥月身后的墙壁看。
华弥月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这么
', ' ')('空虚的表情，她突然觉得很心慌，非常后悔今天为什么要叫顾雪衣一起出门。
“雪衣？”顾雪衣就像是没听见有人在叫她一样，一边的女人皱了皱眉，又叫了一声。
“顾阿姨。”华弥月僵硬地笑了一下，内心无比期盼对方快点离开。
但很可惜，对方就这样在她们身边的座位坐下了。
顾雪衣缓缓侧过头去，对女人露出了礼貌而疏离的笑容：“顾阿姨好。”
女人在听到“顾阿姨”这个称呼从顾雪衣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又皱了皱眉。她很快笑了起来，温和地看着顾雪衣，问：“好久不见了，最近过得怎么样？”她不等顾雪衣回答，便看着华弥月，笑着说：“你们看起来感情这么好，真是太好了。你们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华弥月无话可说。
她不知道她们哪里看起来感情好。
顾雪衣微笑起来：“谢谢。”
“雪衣……”女人看着她，露出了难过的表情：“之前，我……”
“姐姐，”顾雪衣看着华弥月，轻轻笑起来：“我吃饱了。”
华弥月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来说：“我也是。”
女人沉默了下来，直到她们离开，都没有再说话。
顾雪衣的眼神空空的。
她带着麻木的表情，抱着装着企鹅玩偶的购物袋，呆呆地跟在华弥月身后，看起来像是行尸走肉一样。鉴于华弥月还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僵尸，她觉得说是人偶还更贴切一些。
华弥月已经没有心情继续逛下去了，她想，顾雪衣应该也不想继续了。
她看着好像很难过的顾雪衣，心情非常不好。她拉着顾雪衣的手，一言不发地把她带回了家。
顾雪衣沉默着，回了卧室。
华弥月提着战利品回到自己的卧室，她在把企鹅玩偶的标签剪掉之后，抱着它在床上滚了一圈。虽然感觉还不错，但其实这是她想买给顾雪衣的。
但很明显，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了。
她捏了一下企鹅扁扁的嘴，又学着顾雪衣的样子，戳了一下企鹅的身体，玩偶用料很软，手指很轻易就陷了进去，触感不错。
顾雪衣会哭吗？华弥月抱着企鹅，有点担忧。
她不知道刚才遇到的那位顾女士究竟叫什么名字，她只知道，顾女士是顾雪衣的母亲，亲生母亲。
至于顾雪衣为什么会变成她的妹妹，她其实早就出于好奇，问过母亲了。
没有什么理由。
对，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如果顾女士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比如苦情电视剧中的迫于生计把孩子送给能够好好抚养孩子的人家，也许顾雪衣还不会这么难过。
事情很简单，顾雪衣的另一位母亲在顾雪衣还没有开始记事的时候就去世了，当几年之后顾女士有了新的交往对象时，顾雪衣就显得非常碍事。
一开始，顾雪衣还不算是华弥月家的孩子，顾女士只是把她放在朋友家寄养而已，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看望她。渐渐地，顾女士就几乎没有再出现过了，一年只会来一两次，在几年之后，连抚养费都没有再给过了。
母亲不太在意这些，她反而因此感到非常高兴，兴高采烈地开始让顾雪衣叫她妈妈。
那之后，华弥月就很少去关注顾雪衣，也就当然不知道她有没有再和顾女士见面了。
但她现在希望，她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华弥月只要想起顾雪衣空落落的表情，就觉得非常难受，心里好像有几百只猫爪一起在挠一样，又痛又痒。
她觉得非常难过，过了好久才抱着企鹅走到顾雪衣的房门前。
她想，如果她对顾雪衣说，这个企鹅送给你，顾雪衣会开心起来吗？
不太可能吧。她叹了一口气，顾雪衣也不是小孩子了。她在门前犹豫了一下，罕见地感到有些尴尬，她悄悄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了细细的啜泣声。
于是华弥月放轻脚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抱着企鹅，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又慌张又难过。
怎么办？该怎么办？她焦躁得不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还是只能放任顾雪衣在房间里偷偷哭。
根本没有能帮得上忙的人。
母亲现在关心的是顾雪衣有没有怀孕，早晨就把顾雪衣弄哭了，根本不能指望。
顾女士也是，既然消失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呢？
华弥月觉得头好痛，她听不到顾雪衣的哭声，顾雪衣细小的啜泣声却一直回荡在她脑海中。她闷闷地抱着企鹅在房间里消磨时间，终于在接近晚上的时候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不久之后，顾雪衣在固定的晚餐时间敲响了华弥月的房门。
“姐姐，”顾雪衣笑了起来：“晚餐做好了。”
华弥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应了一声，就出去吃晚餐了。
顾雪衣的厨艺不错，但她自己却没有吃多少，
', ' ')('看来她的心情还是不太好。
华弥月欲言又止，她想说点什么，想让顾雪衣心情好一点，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吃完了晚餐。
顾雪衣一句话都没有说。
夜晚，就在华弥月准备入睡的时候，顾雪衣敲响了她的房门。
“姐姐，”顾雪衣问：“我可以进来吗？”她的声音隔着门，显得寂寥又模糊。
华弥月应了一声，顾雪衣就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一开始，华弥月还以为她想要谈心。
但顾雪衣没有开灯，只是摸黑走到床边，爬上了床。
华弥月有了不太好的预感，她把手边的小夜灯打开，警惕地看着顾雪衣：“怎么了？”
妹妹静静地看着她，靠了过来。
“喂！”华弥月往后缩了一下，居然感觉有些害怕。
为什么？为什么这种时候她还……
顾雪衣对着她轻轻笑了一下，笑容有些僵硬。
她慢慢地把身上的衣服脱掉，用赤裸的身体抱住了华弥月。少女的身体温热又柔软，柔软的乳房紧紧贴着华弥月的身体，一点空隙都没有。
顾雪衣顺从地依偎在她身上，放松了身体。
就像是完全放弃了身体的控制权，把自己的身体完全交出来了一样。
华弥月突然觉得非常难过，大脑一片空白，她在此刻，除了不知缘由的悲伤之外，居然还感到了愤怒。
——为什么雪衣还没有怀孕？
她用力地把顾雪衣推开，尖叫着说：“滚出去！”
顾雪衣呆呆地看着她。
华弥月大口喘着气，她在看见顾雪衣奇怪的表情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眼睛有点难受。
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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