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传入耳内的,却是个古板严肃的声音。芬提睁开眼往身後扫,无可避免地露出了厌恶的神情。不过来人并不在意,那个蓄着脸大胡子的中年汉用手上的锡杖凭空划了个圈,便用着谁都应对他感恩载德的口吻道:「不错吧?那是为了你的任性才建的东西。」
「哼,才不是为了我吧?」芬提嘴角扯,露出了嘲讽的神色。
「力量对尚家而言,确实是必要的东西。」尚家的家主——史提芬闻言便把锡杖往地上敲敲,撞上喉管碰出了清脆的声响。他闭目享受了这种声音片刻,过後便是不加掩饰他的野心:「旦拥有力量,便连军队也不能制止尚家的崛起。可我们用这种力量干了甚麽,不都听从了你的意见了吗?」
「事成以後,那只是九牛毛而已。」芬提看着他得意地转来转去,心里的厌恶也就浓厚了。
「是的,我尊贵的鳞之子,你说甚麽便是甚麽吧。」史提芬没办法似的笑,摸摸胡子,又摆出了家长的威严。「说起来,你和雅因家的公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不就是你们的意思吗?」芬提的手仍旧贴着玻璃壁,垂眼是不愿看人。
「我让你接近他,并不是为了把事情明目张胆地摆上枱面。」锡杖碰了碰地板,教训也字句敲了下来。「你和他如此亲近是没所谓,但我听下人说,你还受邀到他家里了?即使只是张皮,你也应该记得自己是尚家的人,若是被人看到你堂而皇之地造访雅因家,别人会怎样想我们?」
「他们会想,尚家和雅因家变要好了。这不是件好事吗?」芬提耸耸肩,倒显得事不关己。「如果圣殿对此有意见,摆平他们也是你的责任吧?叔父。」
「别喊我叔父,我姐的孩子便只有法提人。」史提芬惯性地捉紧了锡杖,边摸着上头刻上的玫块,边盯着满室泛起魔导光芒。
芬提顺着他的视线扫视了玻璃柱周,不觉轻蔑的道:「哈,她还是你姐吗?」
然後芬提便晃晃脑袋,摆手便回头走了:「算了……再磨蹭下去,约会的时间便要到了。」
「你这个鳞之子!方才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你们这些人类,到底在害怕甚麽呢?明明平日就像毒蛇样,竟然不会用你的毒牙麻痹敌人,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芬提从交接的喉管上跳下来,迈开步,倒不吝啬向愚昧者提供意见。
至於对方生气的表情,芬提素来都是很乐意看到的:「便是让人误会尚家与雅因家交好也好,便是让正统派的大人不满也罢,只要最後能夺得王权,不就甚麽都由你说了算数?还有甚麽需要害怕的吗?」
「切!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任务就成了,别干馀的事情。」
「是、是,所以我不就滚了吗?」芬提高举手往空中甩着,做出了再见的动作。「再会了,叔父。」
作家的话:
呼~~~终於写到这了!
☆、龙吟的绝响8:4(不安感…)
8:4
与此同时,那座建於湖泊上的堡垒,亦点起了华灯。
与魔导能冰冷透彻的光芒相异,以油脂燃起的亮光渗满温热的气息,透过了堡垒的枪洞散落到湖面,化成了片片橙红色的鳞光。
添密斯擦亮了火柴,亲手点起了根雪白的蜡烛。晚餐的布置从几天前经已开始,由餐点的选择、食材的采购到餐巾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