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盖过了安娜自己心里的声音,她已经被架空,完全没有了自主权。
一阵头昏眼花突然袭来,安娜手指用力按压额头,大脑好像被车轮碾压一般剧痛无比。
手指揪着真皮沙发,险些在宾主云集的大厅昏倒过去。
安娜脸色登时煞白,努力撑住一口气,低声道,“伯母,我去一下洗手间。”
扶着沙发椅背,安娜几乎是夺命般逃开了人声躁动的客厅,重重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双手扯着瓷白色盥洗池,镜子中的脸苍白如大病初愈,一阵比一阵迅猛的头痛狂风海啸一样撞击脆弱的神经。黑色的巨浪翻滚不息!
怎么会这样?
花了好几分钟时间,剧痛终于减弱,安娜的脸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手在水龙头下冲刷,冰凉的液体漫过手背,直达心底,凉。透彻心扉的凉。
沾了水拍打几下脸,本来就淡的粉底被她擦掉了一大半,索性全洗掉,干净清爽的素面,肌肤反而吹弹可破。
从包包里掏出口中补了唇,气色总算好了一些。
做完补救工作,安娜手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来自龙枭的短信。平躺在屏幕上,寥寥数语,如炉火在严冬点燃。
“我很想你。”
没有任何的前缀和铺垫,他的直白突兀又大胆。
安娜靠着盥洗池,痴痴看着四个字,心情复杂到无以复加。
“发错了吧?”
龙枭坐在办公室内,长指端起温热的咖啡,细嗅,前酌,淡淡的苦涩,苦涩之后回味越来越甘醇细密。
伴着咖啡香,他笑了笑。
“安娜,我很想你。”
躲在卫生间里面的安娜,歪了歪脖子,刚才抑郁的差点憋出病,突然被龙枭逗笑了。
也许是他这缕清风来的太是时候,将处在污浊中的她吹醒了,安娜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舒泰。
“龙枭,我即将变成有妇之夫了,懂吗?“
当然,他懂。
今晚上杜家别墅如何热闹,枭爷当然知道。
“那又如何?”
安娜轻呵,“很显然,你在引诱有妇之夫。”
枭爷的电脑上,弹出一个对话框,顾延森的消息,“杜家今晚很热闹啊,婚前的研讨会。啧啧啧。不过,咱们的女主角好像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
枭爷勾着嘴角,给安娜回了个短信,“唔?看来,我的引诱成效颇好。安娜,这个世界上,只有男人足以和你相配,就是我。我等你。”
安娜愣愣看着手机,突然没词儿了。
“安娜,你还好吗?”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安娜的思路,她做贼一样把手机塞进包里,深吸几口气,“我没事。”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
走出卫生间的门,杜凌轩已经耐心的等候着了。看到她出来,终于放了心。
“脸色不太好,真的没事吗?如果累了,我先送你回去,他们太兴奋了,估计一时半刻不会停下。”杜凌轩愧疚的皱皱眉,“我没想到会这么多人,你不喜欢吵闹,是我的疏忽。”
他丝丝入骨的温柔,每一次都那么贯彻,是真,还是假呢?
“不用了。”
“我尽量让他们早点结束,至于婚礼,咱们私下说,可以吗?”
“我……”
“阿敏!阿敏!!”
急切的呼喊声突然从客厅传来,刹那打破了嘈杂的声音,是乔远帆。
“妈咪?!”
安娜甩开杜凌轩的手冲到客厅,看到戴敏歪靠在轮椅上双眼翻出骇人的眼白直愣愣望着房顶,浑身剧烈的抽搐着,嘴角溢出了可怕的唾沫。
安娜扑通单膝跪地,撩起戴敏的眼睑检查,心一下子被揪起来,尖叫嘶喊,“叫救护车!快!”
“妈咪!快点清醒过来!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