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虬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浮上来,让他人知道自己的处境,黑暗一点一点挤进他的视野……他本来还以为自己瞎掉了,但现在他能感受到一丝一丝的清凉沿着脸上无数的细碎脉络涌入他的眼中。
口中似乎有过饮水的迹象,可这却让他感觉越发的意犹未尽,他费尽全力瞪大双眼,世界终于在他的眼前清晰起来。
然后他就看见一道人影正在他门前疯狂的踢蹬。
杨业听到了这个家伙的哼唧,但他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要是因为他的一些激烈动作影响到对方的气脉震动对方声带,发出的全都是一些零碎的声音,而这个人本身其实依旧是无意识的。
蛮虬的第一反应是愤怒,气血上头,但气血动弹不了,所以他只能徒劳地瞪着眼睛。
随后他意识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之后,一些悲哀的情绪又涌上来。
他认识这个地方——昨天他倍送来的时候还是清醒的。
所以说眼前这个脏兮兮的身影其实是一个在自己身上发泄痛苦的囚犯吗?
想到有关这个做藤狱夜晚的恐怖传闻,蛮虬前所未有的惊恐起来。
但随着时间过去,他逐渐察觉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对方好像不只是在单纯的殴打,每一个落点似乎都有讲究,伴随着拳脚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浑身上下的滞涩感正一点一点的远离。
这个脏兮兮的家伙看起来有些眼熟……伴随的着注意力的转移,他注意到越来越多的事情,伴随着“踢打”的同时他还时而从自己的身上拔插一些牛毛细针。
终于蛮虬感觉自己身体中的滞涩感觉剥离到了一定的程度,他毫不费力的张了张嘴,干涸的声音响起来。
“你……”
杨业似被吓了一跳,转过头。
“啊……你醒啦!”
蛮虬迟疑着点了点头,同时越看这人越觉得眼熟。。
杨业喘着粗气倒在柔软的巨大兽皮上,疲惫道:“哎呀妈,累死我了!”
蛮虬见对方停了下来,顿时急了,哑着嗓子挣扎道:
“你你……咳,你别停啊!”
杨业翻了个白眼:“你这个该死的蛮子,皮糙肉厚的,你以为打你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吗?你找人给爷把这刺血藤除掉,我他妈打的你妈都认不出你!”
蛮虬挣扎了一会儿,见对方真的不会动手了,心中有些郁闷,却无力做些什么。
“你是谁?这是什么治疗方法,为什么你到我我反而更舒服呢?”
“你那不是病,我说你是不是做人做久了烦,非要将自己脱水变身成一条咸鱼肉干?你那不是病,纯粹是脱水太严重,血脉滞涩,这症状和一种僵尸病很相似,我现在元力涓滴不剩,只能用这种方法帮你处理一下了,治标不治本,毕竟你脱水的病根没有解决,”
蛮虬下意识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多谢小兄弟援手,我之前血脉滞涩太过严重,连呼吸都疼的难以忍受……实不相瞒,在下乃齐云寨近卫统领蛮虬,因犯了错误,被吾主施以‘放血三日,曝五日’的惩罚,如今不过曝刑的第二日罢了,还请小兄弟告我以姓名,来日必将后报!”
“这样你都没死?”杨业惊愕出声,怪不得都说体修者生命力强悍,看来我之前还是低估这家伙啊,放血三日……放血半个小时人就不行了啊。
蛮虬认真的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看着杨业。
惊讶过后,杨业哂笑出声。
“你真不知道我是谁?”说着杨业在自己的面孔上胡乱的涂抹了两把,将脑袋凑近到蛮虬面前,“你把我掳来的时候,可不是是这么说的!”
蛮虬眨了眨铜铃般的大眼睛,眼前之人和脑海中的一道身影逐渐重合。
他的表情从迷惑到惊奇,又从难以置信又到目瞪口呆。
“你你你是周鼎?”
蛮虬晦涩的谈吐受情绪所激的流畅了很多。
杨业忽然怒了!
他蚂蚱似的弹跳起来,一连三脚踢到蛮虬侧身。
“周鼎,周鼎,周鼎你个大头鬼啊!”
蛮虬虽然一身的元力修为不在,但他的肉身也不是杨业的肉身踢打所能伤到的,只等着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看着杨业。
杨业气不打一处来,大吼道:“你这个大傻子!”
蛮虬颇不自在的扭了扭脑袋,没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