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萍按头让路温纶道歉,张约翰只好也道了歉。唐钰本来想帮简觅夏说话,路温纶不让,简觅夏也知道这时候解释是添乱,也低头道了歉,说知道错了。
杨悦妈妈是生意人,思维转得快,让杨悦赶紧说没关系,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后来路萍说麻烦吴老师了,为这几个孩子没少费心。杨悦妈妈也附和,吴老师太负责了云云。吴沛笑得合不拢嘴。
简觅夏跟着戴蓉上车,不知道怎么辩解。
“姨妈,我……”
戴蓉说:“整个事情,也就你们想得出来。”
简觅夏说:“那不是我写的,真的。”
“你刚才怎么不说?”
“我不知道,我觉得又扯一个人进来……”其实简觅夏更担心的是他们觉得她不讲义气。
戴蓉瞧了简觅夏一眼,“那女孩是有点喜欢张约翰,她妈妈都看出来了,当着她面没说。”
简觅夏愣怔,“那杨悦……”
“本来想给她换班嘛,但下学期就分文理班了,俩人肯定是会分开的。你们这个时候的喜欢,一天一换,很快就过了。”戴蓉顿了顿,“咱别说杨悦了,你知道分班是要看成绩的吧,期中也占部分比重。”
简觅夏心口一紧,“嗯。”
“你没跟我说,是觉得自己考差了,姨妈要说你?”
“嗯……”
戴蓉轻轻叹气,“没事的,你这成绩呢,老师说了,也不算很差,只是艺术生往后集训耽搁时间,文化课就要趁高一高二打好基础。”
简觅夏点点头。
“这次考得不好,咱们争取期末考好一点,好不好?没关系的,姨妈相信你。”
简觅夏又点点头,“好。”
戴蓉顿了顿,说:“路温纶有没有欺负你?”
简觅夏就知道,路温纶“讨好”她是因为路萍阿姨从司机那里听说了什么。简觅夏说:“没有啊。”
“路阿姨说周末你去画画,没和路温纶一起,是因为他说了你,是吗?”
“没有……我就是,我不想麻烦别人。”
戴蓉笑了,“好吧,我就说嘛,你这孩子哪里会让人欺负,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
简觅夏确实欺负过同学,那时过了本校保送线,无所事事。
友人喜欢一个男孩子,众所周知,男孩也和她很亲密。后来她们发现,同宿舍和她们关系亲密的女孩频繁去隔壁宿舍商谈心事,原来是因为和男孩偷偷在传短信。
说不清楚是守护友人,还是因为女孩间的亲密被一个男孩破坏,简觅夏把女孩的床寝裹起来扔去了隔壁宿舍,然后找到男孩,在走廊将其数落一通。后来听说,上课的时候有人朝男孩扔橡皮与纸团,简觅夏还觉得活该。
回忆起来是那么幼稚而惊悚,简觅夏在某一刻惊醒,任何试图倾轧对方的“正确”都是邪恶。
女孩和母亲一起去了台湾生活,简觅夏通过刚在孩子们之间流行起来的instagram找到女孩,写了很长的道歉信。女孩宽容地说,没关系,反而要谢谢你,让我醒悟过来专心学习。
简觅夏觉得这件事她会记一辈子,她傲慢、自私地践踏了别人珍贵的心意,这么坏过。
或许这就是她始终没法评说杨悦的原因。
*
因为简觅夏默不作声抗下写情书一事,一帮人觉得她特哥们儿,张约翰还让傅禹请她吃食堂。唐钰讲,说到底都是张约翰的事儿,应该他请。
结果最后又是路温纶请,一帮人中午去吃必胜客,错过进学校的时间,只好在外面晃荡。
女孩们喜欢逛文具店,色彩缤纷的小东西让人怎么都看不腻,男孩们也跟着在店里转悠,商量不然去网吧坐会儿。
他们周末有时会相约上网,网吧查身份证没那么严格,但学校周围的网吧,就怕遇见老师。
男孩最后觉得一会儿学校就开门了,算了。走出文具店,却碰见一起打篮球的几个人。
他们抽着烟,一点不惧怕这是学校附近,容易碰见老师。
其中一人散烟给张约翰,张约翰说不抽。
路温纶开玩笑说他非得抽好烟,顺手接过。
隔着玻璃门,简觅夏看见了,悄悄问唐钰,“他们抽烟?”
“没有吧,”唐钰转头去看,蹙眉说,“以为吸烟很成熟、很酷,男孩都是傻子。”
他们帮路温纶点燃了烟。唐钰朝外边嫌恶的说:“难闻死了。”
简觅夏不像唐钰和他们这么熟,何况还有别的高一、高二学生在,只是看着路温纶,不说话。
“我最讨厌烟味了,你呢?”唐钰问简觅夏。
简觅夏轻轻“嗯”了一声。
“离我们远点儿啊。”唐钰说,“喝不喝奶茶,我请你喝!”
张约翰说:“傅禹,简觅夏喝奶茶,你得请啊。”
傅禹推了下眼镜,跟上去。
简觅夏说“不用”,回头瞥见路温纶和那帮男孩说笑着,指尖星火,升起缭绕烟雾。
一来二往,简觅夏和傅禹熟悉起来。他成绩马马虎虎,但数学不错,乐意给简觅夏讲题,大伙叫他大禹,简觅夏也跟着叫。
路温纶听到简觅夏“大禹”、“大禹”地喊,还没察觉,是初夏的阳光洒在游泳池表面时,他发现一群哥们儿对简觅夏有了昵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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