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停了磨豆浆,左手端着一盆新磨的豆浆,右手拿着满满一碗还冒热气的鸡血,走起雾气腾腾的土灶房。
不一会,灶台生了烟,灰黑色的炊烟顺着烟囱飘进晨雾。
一切都那么的平静美好,仿佛做梦。
周恒走到老板身旁。
老板一口气杀了三只大公鸡,正用冰凉清澈的井水洗鸡肉,见周恒走近,炫耀着说:我家的鸡都是散养走地鸡,吃虫子谷子菌子长大,肉质鲜嫩结实,外面有钱都不一定能吃到。
这几只鸡看起来确实很结实。
周恒点点头。
老板掏出鸡胗鸡心鸡肠等内脏器官,耐心地用剪子剪开,剔除污秽,口中询问道:周先生昨晚睡得好吗?
山里安静,空气又清新,晚上睡得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老板连连点头。
周恒:这么大的店,就你们夫妻两个?
山里的小旅店,经常十天半个月没客人,雇服务员什么的根本没必要,老板说,像这几天的情况,起码半年才能遇上一次!
那昨天的菜
要知道,算上变成人形的三头犬,周恒带来赖家村的户外直播团队有足足十二人,而临时加入的岳泛平也带了将近十个人。
自称店内只有夫妻两人,却能一次性给二十几个人准备晚饭,且上菜速度极快,菜式也不全是家常小炒,老板夫妻又全程在餐厅里陪大家喝酒吃菜
遇上昨天那种客满情况,我们会去镇上把堂婶一家找来帮忙。老板笑容满面地解释说,亏得他们帮忙,昨天晚上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那你后悔吗?
后悔?后悔什么?
后悔放弃城镇生活,困守荒凉的旅店。
我不后悔,老板说,总有一些事是不赚钱也要去做,赚钱从来不是人生的全部。何况我们的旅店虽然荒凉,我们夫妻却很赚钱,单靠买卖野味和菌子、走地鸡,每年都能赚几十万。
这一整片山都是我们的!
老板娘骄傲地附和。
周恒:可你们昨天说进山采蘑菇和药草的人时常在荒废的赖家村过夜?
那些人只是偶尔进山采蘑菇和药草,能带走多少东西?山里长出来的还不都是进我们夫妻口袋?
老板爽朗大笑。
老板娘盛出新鲜出锅的鸡血豆浆粥:要加胡椒粉、香菜和麻油吗?
都来一点。
好嘞。
老板娘把洒了香菜、胡椒粉、麻油的鸡血豆浆粥端给周恒,催促说:这东西一定得趁热吃,凉了有腥味。
好。
周恒接过鸡血豆浆粥,喝了几口,说:粥里加了蘑菇汤?
您真厉害,喝两口就能尝出加了蘑菇汤。
老板娘看着四周茫茫大山,笑容可掬: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夫妻住在这深山里,可不把蘑菇当一日三餐的佐料?
普通蘑菇当佐料确实没问题,毒蘑菇也拿来当佐料就
周恒抬头,似笑非笑。
老板娘闻言,笑容有些僵硬:周先生,你想多了!毒蘑菇这么危险的东西,怎么可能拿来做菜做汤?
确实。
周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喝完鸡血豆浆粥,说:这几天山里都不会下雨,对吧?
常理是不会下雨,但保不准天有不测风云。
老板意味深长地看着周恒,手里捧着连绵的鸡肠,眼神颇有几分凶狠。
周恒:那我让我的团队带雨具进赖家村。
需要我们夫妻兼职向导陪你们进去吗?
老板收敛凶恶,笑容和善的问。
周恒摇摇头,说:这次户外直播有两个主播两个团队,人员已经严重超载。
人多才更需要向导,不是吗?
我的团队不需要,他的团队很需要
说话间,周恒的目光落在同样早起的岳泛平身上,招呼道:早~
周哥你也好早。
岳泛平干笑着走进庭院。
老板娘惯例请岳泛平喝当地特色的鸡血豆浆粥。
岳泛平接受。
接过热气腾腾的鸡血豆浆粥,岳泛平只喝一口顿时感觉小腹处传来翻江倒海般激烈的痛,手抖得握不住粥碗,滚烫的粥洒了一地。
这这是什么!
岳泛平捂着肚子惨叫。
本地特色的鸡血豆浆粥,外乡人吃不惯很正常。
老板娘若无其事地拿来扫帚簸箕清理洒在地上的米粥。
吃不惯也
还想骂些什么却发现嘴巴像被塞了臭袜子般突然间什么都说不出口的岳泛平气得脸色憋成猪肝。
周恒也因此越发确定自己的怀疑。
直播正式开始前,需要实际探访拍摄地点。
早餐结束,周恒带队前往早就荒废的赖家村。
岳泛平没有跟去,明面上的理由是早上被鸡血豆浆粥烫坏了嗓子,实际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
周恒对此心知肚明,看穿不说穿。
反倒是岳泛平看到三头犬大黑窜上大巴,露出诧异神色:周哥,你来赖家村做户外直播居然还带着黑狗?
黑狗辟邪,带上给团队壮胆。周恒说。
闻言,三头犬非常配合地冲岳泛平一番龇牙咧嘴。
心中有鬼的岳泛平被三头犬吓得连连倒退,决定送走周恒后立刻去镇上买杀老鼠的毒饵拌入生肉,找机会弄死这只大黑狗!
三头犬觉察到岳泛平的恶念,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还有猩红舌头。
岳泛平越加害怕了。
大巴车离开山间旅店,摇摇晃晃地行驶在陡峭的山道上。
团队众人分散坐在车窗旁,欣赏窗外风景,时不时拍照录短视频。
突然
那!那是什么!
摄影小王发出惊叫!
顺着他的手指,胡天聪看到树林深处站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一动不动!
恐惧!
油然而生!
仿佛心脏被神秘力量握住那般!
周哥,这这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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