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蒋成却开口了:“我和阿拾最近都工作多,订婚的事暂时也忙不过来,可能过段时间更好吧。”
张传玫也附和道:“这一订婚,订婚典礼的日子肯定也得定下来,现在的年轻人主意多,我们这些长辈也不好真就全盘操办了。”
“有道理。”
范毅见苏嘉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坚持,深深的望了蒋成一眼,只得点头推后。
宴请作罢,范拾忆一回到家便谁也不理,将房门一摔,躲进卧房将头埋在枕头里,心中暗藏的埋怨和怒火却无处发泄,她想给李时沐打电话,干脆就冲动的现场摊牌,谁又能耐她何,还能真断了关系不成?但另一个声音又在告诫她:不能翻脸,至少任务完成前不能翻脸。
她现在只想听听李时沐低低柔柔的声音,想把这隐秘的一切都告诉她,帮助她分担一部分压力,而不是一个人苦苦难捱。
她红着眼急急的拨了李时沐电话,李时沐若要她公开,她便公开;若要她忍耐,她便忍耐。
过了一会,手却无力的垂了下来。
忙音……
窗外灯火阑珊,李时沐回到酒店才收到简讯提醒:范拾忆有来电。赌场附近的讯号干扰太强,手机基本没太大用处。看见来电的时间相隔不长,她便直接回拨了过去。
听到的却是闷闷的声音,像乌云密布在空中、雨将落未落时空气中的闷。
“那个,我去赌场了,手机没讯号。”李时沐小心的解释,复又问道:“打电话什么事啊?”
“没事。”躁郁和冲动已经被平息,理智重新回归大脑,但心里终究有些空落落的。在最想寻找依撑的时候不在身边,在最想倾诉的时候听不见声音,这个来电就像迟到的问候,没有了一击即中的力量。
范拾忆靠在床边,低垂着眉眼,睫毛掩盖住眼底的落寞,她清清嗓子,问道:“赌场好玩吗?”
“我赢钱了嘢。”李时沐雀跃的说道:“本来想在里面带个纪念品,给你买个表的,谁知道表后盖还有两个骰子,真的太丑了。”
“说到底还是没有给我买嘛。”
“买了你也不会喜欢。”
“你又知道,说不定我会喜欢呢。”范拾忆顿了顿,“李时沐你有多了解我啊。”
李时沐拿手机的手僵在耳边,突然分不清这是玩笑还是责怪。只得试探性的回道:“你……那我明天给你买回来?”
范拾忆烦躁的往床上一躺,将手机开了扩音:“哎呀,我要睡觉了。你手边有没有书啊?”
李时沐瞄了眼床头:“有本医学杂志。”
“你随便翻篇念给我听吧。”
“啊?”
“当睡前故事催眠好了。”
李时沐“哦”了声,听着听筒那边沉默的声音,心里的担心终究没问出口。翻开第三页,一字一句念着一篇晦涩的研究报告。
低低柔柔的声音却像念着一封情诗。
范拾忆侧躺着看着亮光的手机屏渐渐变暗,在温柔的声音中倦意渐渐袭来。
李时沐了解她吗?放以前她会斩钉截铁说“了解啊”,可现在,她都不了解自己在想些什么。
许是隔得近,李时沐听见范拾忆的呼吸变得清浅绵长,她合上杂志,对话筒轻轻说了声:“晚安。”
城市慷慨亮整夜光,如同少年不惧岁月长。
她们想要的不多,只是和别人不一样。
第54章(54)情人结
什么是家?有热汤、有寒暄、有唠叨。
过年一大家子人难得聚在一起,吃过年夜饭,有人带着小孩去放烟花,春晚放着当背景音,麻将才是正戏。李时沐每次陪长辈打牌都做好了放水输钱的准备。
老妈坐在对台念着家长里短,隔壁的哥哥年前考上了公务员,这个年终于扬眉吐气了;楼上老何家的闺女年头要结婚,据说女婿生意做得挺大……话绕几个弯又绕回李时沐身上。
“真不打算回家来了?”
“碰。”李时沐将牌收了进来。
见女儿不作答,又继续念叨:“还念着放你出去野个几年,兴许你会知道家里的好,要是你在那边遇着喜欢的,要过一辈子我也就不说了,又不成家的一个人待那么远有什么意思。”她更想说的,其实是如何放得下心。
"就是,回家来好啊,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容易受欺负。"一年难得见上面的姑姑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