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泽没有回答她。
宫灯笼罩下的光晕覆在他头顶和宽阔的肩胛，即便是蹲着，脚下延伸出的阴影，将她给拉拽在了他的影子里。
男人低着头，高挺的眉弓下，覆下一片阴翳，看不清眼底是何种情绪。
他嗓音低低的，无波无澜，却似乎又带着某种无奈：“你最会射箭，惯会使鞭，平时也是长鞭不离手，可你来刺杀我，用的却是你最不擅长的短刀。”
百柔儿突然觉得慌乱。
被他的手给托着的脚趾忍不住微微蜷缩，他的温度过到她身上来，反倒让她越发的僵硬。
“我问你在做什么，回答我！”
尖利的嗓音里，带了颤音。
她在害怕。
“刀抵在我脖子上，但凡你往前抵近一点，我这条命就没了，可你退了，舍不得下手。”
顾白泽又说，他低缓的嗓音仿佛藤蔓一般，从她的脚一点点的攀附了上来，不动声色间缠住了她。
“鞋子跑掉了一只也不知道，脚受伤了也不知道，你只知道来找我，连个蹩脚的理由都没有。”
他在一点点的剥开她。
百柔儿双眸猩红，紧绷着的唇快要坚持不住了，些微的打着颤，从嗓子眼里逼出的声音仿佛都不是自己的，“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是和我分上下级么，我让你跪下，可不是让你**脚的，要是九皇子知道了，他会怎么对付你，你想过没有？你胆子可真大！”
她不会说的。
她怎么可能会告诉九皇子。
顾白泽也知道她不会，所以他一点都不怵，手上的动作不慌不忙，一直到将她脚上的小石子和枯树叶也给弄掉后，还是舍不得放开她的脚。
百柔儿受不住了，用力的往回抽了下，没能够把脚抽回来，反倒是被他给抓得更紧了。
“地上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