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怀安反手接住,对着一头狼的心脏刺去。
他身手很好,可也渐渐的体力不支,毕竟连着两天两夜没睡,尤其这些野狼在闻到血腥味之后,更加嗜血残暴,连树干都能轻易咬断,更别提是人类的血肉之躯。
薄暮一直在打头阵,可他手上唯一的一把武器给出去了,赤手空拳的,又没有保护装备,很快便见了红,再加上陆庭秋非常狗的躲在他后面,又要硬杠狼群,又要保护着身后矜贵的家主,很快便出现了颓势。
“四爷,这么多,我们对付不了啊,要不要先退?”
厉怀安一刀出去,砍断了一头夜狼的前蹄,“嗷呜”的瘆人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的空旷,毛骨悚然。
他一脚踢翻面前那头狼,脱掉西装外套缠在手上,已经丢弃了军刀,改用衣服去防御。
越是见血,狼群越是兴奋,黑暗中不知道还埋伏了多少头。
他眉眼一沉,“撤!”
闻言,薄暮立即挡了上去,“四爷您和陆家主先走,我……”
话未落音,突然听见利器入肉的声音,薄暮突然觉得后颈一凉,似乎有血溅到了脸上,浑身僵硬的往回看去,只见一头狼不知道什么时候绕过了他的包围圈,一口咬在了厉怀安的胳膊上。
男人沉冷的脸,立即现出了一抹沉痛之色,用力的甩了一下胳膊,力气不够狠,差点把野狼给甩掉,重新咬了上来,恰恰咬在同一个伤口上,厉怀安一身黑色的西装浸染了血,獠牙口下的胳膊浸染了一片浓重的血腥气,正好刺激了野狼,喉咙里发出粗噶狠戾的暴躁声,又要发动攻势的时候,被陆庭秋一腔绷在眉心,再一脚踹开,拽着厉怀安便往后跑。
等进了飞机,陆庭秋正要回头查看厉怀安的伤口,见到的却是一道摇摇欲坠的佝偻身子。
厉怀安单手撑在一旁的斗柜上,双脚前后错开,地盘似乎不稳的样子,稍微摇晃一下便能倒下去,垂着眉眼,脑后的几缕发丝垂了下来,盖住了眉弓下一双讳莫如深的黑眸。
“四哥?”陆庭秋刚唤了他一声,就一声,厉怀安的身体就像是接到了某种信号似的,撑在斗柜上笔直的手突然弯了下去,身子也迅速的往下跌倒。
陆庭秋一个健步冲上去,接住了他。
“四哥?”陆庭秋隔近了再唤了好几声,抬手在厉怀安的脸上拍了几下,没有任何反应。
薄暮刚关了舱门,后背抵在门板上,回身的瞬间,正好看见了厉怀安晕倒的这一幕。
这一幕对他的冲击很大,自从跟了四爷之后,从来没有见过四爷这么脆弱的样子。
他先是吩咐机长飞行,再颤声问陆庭秋:“陆家主,我家四爷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
陆庭秋反问了一句,他的手刚从厉怀安的鼻息下拿开,松了一口气,声线也不似之前那么紧绷了,甚至怨恼的瞪了薄暮一样,“铁人倒下了呗,还能怎么着,就他这个不眠不休自我虐待的状态,能维持多久,他妈的,我真感谢刚才那头狼,把他给咬晕了。”
薄暮:“……”
很快,飞机离地,追过来的狼群全在地上扑腾,已经造不成威胁。
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墨锦园。
温淼早就在候着了,拿剪刀将厉怀安的衬衫剪开,突然一顿,猛的抽吸了一口冷气,空气中的血腥味噎进了鼻息里,呛得喉咙生疼。
就算她见惯了很多伤口,也没有厉怀安手臂上的伤来得恐怖。
野狼直接将他手肘上的那块肉给咬出了两条深深的沟壑,伤口深得能见到白骨,估计骨头也碎了,要不是回来得及时,这条手臂大概率得废。
温淼立即拿出了银针,给厉怀安的伤口封了针,止住了血。
他昏迷了两天。
这两天陆庭秋吃住都在这里,偶尔去主卧里看他一眼,这是病得有多重,就连发烧也是反复的,每次都要温淼扎针,体温才能降下来,喂药喂不进去,索性改成输液,把药给掺进药液里一并输送到他的体内。
这几天陆庭秋一直过得惊心动魄的,不光要照顾这个任性的男人,燕西薄暮等人也将盛景的公事交给他处理。
他自己的公司还一摊子烂事没动,却在这儿做免费的奴役,每天光是看文件,就得看到凌晨两三点,眼白里都崩出了红血丝。
陆庭秋看着镜子里不人不鬼的自己,突然一脚踹在了椅子上,薄唇一掀,飚出了一声国骂:“老子不干了,谁爱伺候谁伺候去,全推给我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