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高价造的小桥流水,假山和观景庭楼,如今都已经破败萧条,湖面上枯叶堆积,风吹也不曾动过,好似一滩死水一般,了无生气。
许清云母女三人是极尽奢华的人,萧意意的母亲设计的园林清隽间接,端庄大气中自有一股高杰的风骨,自从许清云住进来之后,很是趾高气昂了一段时间,把鸠占鹊巢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将园林和别墅一通乱改,浮在面上的奢华拜金,就连过路的人都能够看明白,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上位后一朝得势的嘴脸。
别墅里的佣人,一茬接一茬的换,可今天萧意意从大门口走进去,除了看见到处的积灰和落叶,根本看不见一个佣人,唯独一个扫院子的下人,也是懒洋洋的,半天也没扫动过半米的范围。
看见萧意意,这是张生脸,她也没问没拦,更没进去通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靠着椅子坐下,直接闭上眼打瞌睡。
萧意意抬了抬眉梢,她没想到,如今的萧家,已经沦落到连个下人都敷衍的地步了。
自从上次在宁家见过之后,萧意意便没有再过问过萧家的任何一人任何一事,就连萧铭流这个父亲,她也放任了。
不知道爷爷究竟下了什么命令,对自己唯一的儿子这么狠得下心。
她拿出手机,给萧彦凌打了一通电话。
嘟音响了两声之后便被接起了,“大哥,我现在在萧家。”
萧彦凌那边有纸张翻动的声音,突然一顿,他抬手示意会议桌上的人安静,而后背抵着大班椅,转了**,“他们叫你去的?”
大哥就是大哥,一开口都不是质疑她跑去萧家做什么。
“嗯呢,爸生日,让我过来。”
“在那等着,我马上过来。”
说着,萧彦凌便要起身。
萧意意一句话又将她给拦了下来:“大哥,爷爷对爸做什么了?”
闻言,他没有丝毫的意外,这件事本来不打算告诉她,既然问起了,便如实说了出来:“爸贪污,数次出卖公司的核心机密,并且和银行总裁有不可告人的私交,多次靠贷款弥补公司亏空,可钱款又还不上,成了黑户老赖。“
还有很多,诸如借着公司的掩护,暗地里行犯法的交易,种种罪行,磬书难著,可萧铭流的确不算个聪明的人,哪怕犯罪,也留下无数的尾巴,最终惊动了上面,连累萧氏也被彻查。
萧老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将萧铭流给保了下来,几乎赔掉了一半的身家。
外人都只知道萧老冷落亲生儿子,反而对两个孙子尤其倚重,但实际上,萧老并非是没有培养过萧铭流,这辈子,除了商场,最让萧老花精力和心血的,便是萧铭流,可惜萧铭流的天赋太差,后天又不愿意努力,才会一步步沦落至只能倚靠萧老和萧氏勉强存活的男人,自身半点能力都没有,姓名前一生都得挂上萧老的阴影。
若是他这辈子能够安分守己,低调行事,上有萧老做倚仗,下有萧彦凌做退路,这辈子保她安稳无虞度日,不是什么难事,可他偏偏心比天高,非要做一些强行证明自己能力的事,好向外界的人证明,离开了萧氏,他也依然是个人物,可太急功近利,选择了一条黑暗的道路,自此再也收不住手,甚至被人威胁,强行摁头做了许多非他本愿的事。
明面上执行的人是他,旁人利用他愚蠢的心性,从不沾手,将他推出去挡枪子,早晚有一天会被揭发。
而他现在,只不过是被萧老下令,被软禁罢了。
总比下半辈子都在牢狱当中度过要好。
原来是这样。
萧意意心里连连冷笑。
母亲还在的时候,萧铭流肯上进肯表现,虽说赚得不多,但是一家人生活得开开心心,萧家里外时刻都萦绕着一股书卷之气。
可许清云住进来后,哪里肯满足这样的生活,既然从萧老哪里套不出钱来,那便只有偷偷的从公司里做手脚,她们需要大笔的资金来挥霍,才会一步步逼着萧铭流掏空了公司。
难怪,最近富婆名媛圈里,再也见不到那母女三人蹦跶的身影。
“意意,不管她们说什么,或是要求你做什么,都不许答应。”萧彦凌贴在她耳旁,反复叮嘱。
她明白,这是提醒她,绝对不可以让那家人攀上厉怀安这条线。
“我知道,她们没那个本事,我就只是来贺寿的,当个客人就行。”
客人。
回自己的家,已经算是客人了。
可是萧意意并不觉得心里有任何悲凉,她早就已经将萧家当做是一门远房亲戚了。
萧彦凌仍是不放心,“我现在过去,等着去。”
话落,他等萧意意挂了电话之后,才收起手机。
“会议推迟到明天。”
留下这么一句话,萧彦凌直接出了会议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