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我们根本没有联系,是三月份无意中碰上的。”
“三月份?”他不可思议地说,“我们交往快一年你才提出订婚,现在这么快就打算结婚?
“我就知道你没有真的爱过我。”
邱越宁胸口发闷。当年没有过早提出婚姻计划,包括没有更亲密的身体关系,纯粹是顾念祁然年纪小,但在对方看来,竟然等同于“没爱过”。
解释也没什么意义了,只是进一步说明两人不合适。
祁然或许意识到又说错了话,补救道:“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让我再追求你一次。”
邱越宁觉得祁然眼中的自己,就像没有体验过失落的小孩子面对一件得不到的玩具。
过去就是如此,因为最初拒绝了他的追求,反而勾起了他的占有欲,总能出现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就如今天这样;凭着份执着和刻意放低的姿态,他赢得了那份感情。
然而在那之后呢,也许得到后兴趣就淡了,也许祁然压抑的本性逐渐显露,从生活习惯到价值观处处与邱越宁相冲,也不再像先前那样束缚自我,矛盾滚雪球一样地积累。邱越宁成了患得患失的那个,怕自己被讨厌,怕祁然提分手。那时他以为只要容忍就好了,只要小心就好了,商量好订婚后也曾那么开心过,以为不必再忐忑。
可他什么都没有留住。
直到今天,目睹祁然与当年毫无二致的神态,他才彻底明白他们之间的别扭所在——总有一个在低声下气。
恋爱交往应该是让两个人都快乐的事,为什么要把自己拧巴成一个陌生的样子呢。
“祁然,我刚才说你没必要这样,是说你没必要为了谁改变自己,如果只有这样才能好好相处,说明我们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
祁然睁大双眼,后退一步。他依旧小孩子心性,从未真正理解邱越宁向往的情感关系。
“马上下雨了,”空气闷得厉害,邱越宁低下头,手指在手机上点了点,“你现在住哪?我帮你叫车。”
“你——”祁然原本以为就算谈不拢,至少邱越宁会送自己回家。
“我问你地址。”
“还是蓝湖湾,”他嗫喏着,忽然大喊,“你凭什么替我决定?”
“白色,尾号536,是否上车你自便,”邱越宁收起手机,一句话在脑海里盘桓不止,他终于说出了口,“抱歉,祁然,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接触。”
第22章 这是我的秘密
过了半个多钟头,暴雨才降下。夏天的雨声势浩大,房间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听到如瀑的哗音。但这种雨不会持续太久,也无法带来多少凉爽。
邱越宁把阳台上晾干的衣服取下,随后打开了窗户。夹着股土腥味的风扑面而来,地面炸开一个个银圈,快速积起水洼。
他隐约想起一个相似的夏季雨夜,自己经历过的事。
那时他饿着肚子到祁然的学校门口,撑着伞等他,但是对方忘记约会,也没有接他的电话,和同学去吃饭了;事后也没能等来丁点歉意的表达。
以前邱越宁不会计较这些,感情最禁不起算计。只有今天,祁然说出他“没有爱过”几个字之后,他突然觉得当初的自己非常滑稽。
他不认为刚才说的话过重,如果在一起只有疲倦与忍耐,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邱越宁扫了眼微信。丁冶半个小时前发来消息,问他是否到家。他拨了个语音邀请。
不一会儿,他听到了丁冶的声音:“在家呢吧?”
“嗯,早就到了,”邱越宁不想提见到祁然的事,“你也没出去吧?”
“没有,”他说,“今天累吗?”
“那倒不会,”邱越宁想了一下,“就是有点困。”工作的时候常常睡眠不足,他习惯在假期补一点觉,但是今天出门很早,晚上才进家,眼睛微微发涩,“你呢?”
“我没事,”丁冶告诉他,“照片他们会修一下,到时再挑选做视频和相册用哪些。”
“好,”还有一天假期,邱越宁问他,“明天想去哪逛吗?”
丁冶说:“明天休息一下吧,今天也早点睡。”
窗外的雨声渐弱,邱越宁没有挂断语音,默了片晌后问道:“丁冶,你觉得轻松吗?”
“怎么了?”
“我想问你……和我在一起轻松吗?”
“当然。”丁冶敏感地意识到什么,“越宁,你有压力吗?因为结婚?”
“不是,”邱越宁连忙否认,有些不好意思,“我很期待婚礼,就是想知道你的感受。”
手机那端忽然一静,他差点以为网络中断。
“我不会勉强自己做这么重要的决定,”略带磁性的男声淌过耳畔,“我的心情和你一样。”
“嗯。”把过去的焦虑带到现在,有庸人自扰之嫌,邱越宁吸了吸鼻子,拂去先前心头的不快,“你也好好休息。”
角几上的台历显示七月份,邱越宁翻到下一页,“10”和“11”的位置上画了两个红圈。
婚礼越来越近了。
最近在家的时间,他经常用来布置整理房间。公寓又多了不少东西,大部分是成对的,上次与丁冶一起购买的装饰画也分别挂在了客厅和餐厅。
照片修好后,他们挑了几十张收入相册。工作室额外送了水晶相框,选的是丁冶搂着邱越宁在山下拍的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