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玫瑰吧。”
地上摆的全是不同造型的夜灯,玫瑰的在第二排,发着淡淡红光。
邱越宁右手拿着一个圈,左手拎着剩下的两个,就在丁冶说完不出片晌,把右手的那个投了出去。
快到像变魔术,一眨眼的工夫,玫瑰小灯已被黄色小环稳稳圈住。
看热闹的人一下子没了喧笑,尤其是摊主,屏息静气地等着他接下来的两次投掷。
第二次丁冶选了黄色汽车,第三次是蓝色苹果,全部得手。
邱越宁把三盏小灯交给丁冶,问他:“还要吗?”
摊主紧张地望着他们,听见丁冶的一句“好了,走吧”,便转过头去,继续招待其他买主。
“你可真厉害,老板快哭了。”走出一段距离后,丁冶调侃道。
“嗯?还好吧。”其实这种程度的手眼配合,比进近阶段让飞机对准跑道中央线容易多了,对邱越宁来说当然小菜一碟。
“我就不行。”
“你也玩过?”
“嗯,”丁冶说,“小时候玩过一回,总也套不中,生气了,就再也不玩了。”
“生气?”他会为这种小事生气,邱越宁还挺意外的。
“是啊,气得火冒三丈,掉头就走,我爸都不知道我怎么了,”丁冶微笑着扭过头,“是不是很幼稚?”
邱越宁默默想象幼年丁冶生气的样子,估计表面上毫不显露,气全闷在心里,快爆了都不吭一声。较之平素淡然的姿态,他在吐露窘态时或许才流露出更多的真实色彩。
“没有,”邱越宁不小心笑出来,削弱了话语中的诚意,但这份随意感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我喜欢听你说这些。”
夜市上吃喝玩乐都不少,他们一路往前走,套中的几个粗陋小物装进包里,也不知拿回去做什么用。邱越宁看到几辆挨着的小吃推车,散发出难以抵挡的香气,即使完全不饿也有些动摇。
“你想吃麻辣烫吗?”之前的氛围过于轻松,他盯着冒热气的摊子,没怎么过大脑就说出了心里话。
可是丁冶应该不愿吃街边的垃圾食品吧?邱越宁马上产生了这样的判断。
其实就是食用香精的味道,他觉得自己的建议糟透了。
“吃哪家的?”
“要不——”邱越宁恍然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你想吃啊?”
“怎么了,”丁冶无辜地冲他眨了眨眼,“我不像会吃的?”
周围能坐的位置都被人占了,两个人端着烫好的两碗料,边走边吃,邱越宁继续说起来:“我以为你不爱吃,看着有点那个……不健康。”
“我又不是营养师,”丁冶好笑地扫他一眼,“营养师也不见得不吃垃圾食品。”
因为不太饿,他们点的都是海带、豆腐、菜花之类的素料。
“主要吧,”邱越宁咬下一片豆皮,“你给我的感觉……很有秩序性,你不是说经常吃一样的东西吗?所以就不太——”
“不太喜欢变化?”
“是有点。”
“也可能是习惯吧,”丁冶说,“不是不喜欢新的,只是更依赖已经习惯的东西。”
邱越宁立即产生了新的疑问:“那你当初怎么想到自己创业呢?”毕竟这对大部分人而言,是相当背离常规的。
“我最早也给别人打过工,做活动策划,不太开心,干了没几个月就辞职了,如果当初坚持下来可能就不会有别的尝试了,”丁冶把吃完的空纸碗扔进垃圾桶,“待业找工作那阵参加了一个同学的婚礼,我觉得太土了。”
“婚礼吗?”
“是啊,”他摇着头笑道,“他请的大牌的策划机构,但是我觉得我去设计会更好。”
“所以就去做这个了?”
“嗯,那算是我为数不多的计划外事件之一。”
丁冶没有说全,他经历的另一个计划外事件,就是遇到喜欢的人,并和他结婚。
第20章 这样就挺好的
他们逛的时间不长,回家还不到九点。张伯不在,听丁云谦说是去前面的蛋糕房买早点了。
“爸,”丁冶说,“打个电话叫我们带回来就行了。”
“不用,他那儿还有券呢,再不用就过期了。”
邱越宁让丁冶先去洗澡,自己的换洗衣服还在行李箱里没拿出来,他刚想回屋找,瞥见阳台上正在晾衣物的身影。
晾衣杆很高,丁云谦的个子矮,把洗好的被罩搭上去的过程有点费劲。
虽然整个白天丁云谦在两人面前表现得都很客气,坚决不让他们插手家务,邱越宁还是忍不住走进阳台,没说一句话,便先替他拽正了被罩。
“我帮您吧。”他腼腆地一笑,又去取其他衣物。
洗衣机里只剩下几样小件的,不过丁云谦没有拒绝。
旁边的两只鸟可能已经睡着又被吵醒,叫声有气无力的。丁云谦顺便往它们的水罐里加了点水。
邱越宁晾好了剩下的,没有立刻离开,也跟着站笼子边上看鸟。
经过一天的相处,丁云谦给他留下了极其亲切的印象,单独说话也没多少压力。
“它们困了吗?”
“嗯,一般天黑就睡了,”阳台昏黄的灯光照下来,鸟背上的毛像覆了层暗金,“这种不太好养,以前死过一对,新买的。”
“是吗……”邱越宁不太懂养动物,简单应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