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还跟丁冶交流过,其实邱越宁一直在认真地考虑这件事。
不过,他本身是个在情感方面慢热的人,以前祁然追了他几个月在一起,又大半年才决定订婚。
如今和丁冶的发展比那时快了不少,他担心自己没有做好充分准备,担不起这份责任。如果仅仅为了安慰病重的母亲,贸然提出结婚,对丁冶并不公平,也缺少尊重。
“妈,我们先好好养病,”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平静,“养好了身体,参加我婚礼的时候也更精神。”
冯开娟终于笑了一声,虽然有点勉强。
“我给你削个苹果吧,”邱越宁不想再谈自己的事,从凳子上站起,“医生说你可以多吃点苹果。”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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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开娟一时半会不能出院,邱越宁帮她请了个看护。
她一开始不愿花这个钱,但是想到夜里自己在医院,儿子女儿不放心,万一坚持过来更麻烦他们,最后还是同意了。
母亲多个人照顾,邱越宁继续工作也更放心。结束休假后的第一趟航班还是国际,飞悉尼,路上十个钟头,在当地有一天多的停留时间。
邱越宁落地海外的时候,丁冶也即将踏上一趟短途旅程。
第二天有客户在县城海滩举行婚礼,正好他在那边有个开清吧的朋友问什么时候方便聚聚,闲来无事,索性借这个机会过去。
“丁总,”明天婚礼的负责策划师告诉他,“张先生那边的车是早上七点,可以送我们过去。”
“你跟他们的车吧,我今天就去。”
“您自己走啊?”
“嗯。”丁冶更喜欢独自行动,而且他本来也是计划外的人员,去海边主要是为了看看朋友。
随身行李不多,他已经放到车上,中午在办公室叫了个外卖,简单吃过后准备出发。
下属帮他推开门,“那丁总,我到了跟您联系。”
“好。”他走下台阶,一个意外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那人正凝视着公司招牌出神,接触到丁冶的视线,受惊似地后退一步,像做了亏心事被发现。
“你是祁先生吧?”丁冶肯定地问道。
当年和自己交流仪式事项的通常是邱越宁,他连祁然的微信都没有加过,但因为邱越宁的关系,他对祁然的印象不浅。
祁然定了定神,认出了曾经的策划师,“你还记得我啊?”
“嗯。”丁冶没解释太多,“有什么我可以帮你做的吗?”
他在自己公司门前徘徊,是触景生情,还是又想和谁办婚礼,丁冶不得而知。
“有需要……”他的目光下移,盯着脚边的台阶,“你觉得我还会有需要吗?”
“如果是你和——邱先生的事,”丁冶淡然道,“他已经告诉我了。很抱歉。”
“你——”他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你见过越宁?”
“嗯,我们前天还联系过。”
“那他、找你是——他又有爱人了吧。”祁然自言自语地说,显然以为邱越宁与丁冶联系仍是为了婚礼,和另一个人的婚礼。
“是,”丁冶无意纠正这个误会,反正本质没什么差别,“我会再为他筹办一场婚礼。”
祁然听后僵僵地立在原地,既不说话,也不离开。
“祁先生,还有别的事吗?”
“哦……没有,”他机械地摇了摇头,意识到挡了门口的路,“抱歉。”
停车场在十几米开外的路口,丁冶走到那里,回头望了一眼,祁然沿另一条路而去,很快不见踪影,似乎这次碰面只是一场幻觉。
车上有些闷热。
丁冶开了听罐装咖啡,一口气喝完,踩下油门上路。
第13章 机长的故事
邱越宁来过一次悉尼,那个时候赶上当地的夏天,游客也更多;而现在南半球已入冬,日头下不算寒冷,却比夏季的文城凉爽许多。
到的时候刚过午后,邱越宁在酒店睡到快傍晚,然后独自出来,在附近走走,顺便吃个晚饭。
住的地方离歌剧院不远,不过那座地标性建筑他上次就去了,没留下太深刻的印象,这回并无故地重游的打算,只想多逛几个商店,买些东西带回去。这边的保健品和护肤品都比较受欢迎,邱越澄前一天还叮嘱他多买点绵羊油回来。
今天周四,大部分商场关门晚,灯火点染了都市的繁华。除了母亲和妹妹,邱越宁也想为丁冶挑选一样礼物,最好是特别一点的。
但他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茫然地穿梭于不同店铺间,直到路过一家商场的橱窗。那里展示着一些宝石制品。
邱越宁想起丁冶曾佩戴胸针,这些宝石饰物中不乏造型别致的胸针。
他走进商店,不久便锁定了目标,是他在橱窗看到的那款——简洁的几何线条,上端嵌着枚深蓝色宝石。他本能地感觉这件最契合丁冶的气质。
“麻烦您,”他对店员说,“我能看下这枚胸针吗?”
“当然。”除了向他介绍配饰的材质,店员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耐心等待他的决定。
事实上邱越宁也没怎么犹豫,价格小贵,但完全在他能够承担的范围之内,于是请店员帮自己包好。
“小邱。”付款之后,邱越宁忽听见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是彭机长。他是这次出行的两位机长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