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什么。”基本上都是对方在诉说。
“嗯,”他解释,“所以才轻松。”
第二天,下属告诉丁冶,beta先生已经决定取消婚礼。
那人还订了两束郁金香送到公司,一束给丁冶,一束给之前负责的策划师,大概是觉得给他们添了麻烦。
回家的路上,丁冶路过一间新开的甜品店,并没有下车,仅稍稍停留,透过橱窗张望。
他还记得邱越宁送的饼干的味道,也记得他说下次指导自己做甜品。
晚上,他给邱越宁打了个电话,没提新人取消婚礼的事。收到的郁金香插在透明玻璃瓶中,已是无根的植物,花朵仍然艳丽。
他揣度着邱越宁当初是否也体会过类似的心情,在本该最幸福的时候跌入谷底。
邱越宁感觉到气氛的压抑,询问他有没有不开心的事。
“没事,”丁冶岔开话题,“我后天去你家怎么样?”
“嗯!”那边愉快地应道,“你过来吧。”
没过一会儿,他们结束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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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约会到过邱越宁住的小区,丁冶已熟悉路程,再次约好的这天,直接开车到楼下。邱越宁接他上楼。
公寓买了半年多,两室两厅,如果两年前没跟祁然分手,邱越宁可能会更早买房子。
厨房就在刚过玄关的位置,面积不大,因为开放式设计,正冲着餐厅,看起来就宽敞多了。丁冶瞥见餐桌上的工具,很可能是对方提前准备好的。
“可以随便看看。”邱越宁说。既然都来了,参观一下也没什么。
不过他的公寓结构和室内陈设都很简单,稍微一扫便可收于眼底。屋内干净整齐,没有特意打扫,邱越宁日常生活中就比较注意,收拾得利利索索,心情也更好。
“对了,你想喝点什么吗?”
“随便。”
“那就果汁吧。”他打开冰箱,昨天刚买了筒番石榴汁。
转换关系确实需要一个过程,现在面对丁冶自然多了,喝了些饮料,他开始指导他做饼干。
今天气温高,丁冶上身只穿了件米色衬衣。他握着搅拌器柄端,处理小盆里加过蛋液的黄油和面粉,手上沾到些白。
邱越宁自己做这些的时候通常不系围裙,但是看到丁冶这身显然价格不菲的衣装,觉得还是注意一下更好,立刻从厨房找了一条出来。
“这个……你最好套一下。”他把手上的围裙递过去,还好自己买的不是什么奇怪花色,普通的条纹格子,套上不会太别扭。
丁冶对此也无排斥,接过来便从脖子上套下去。
围裙是长款,腰上还有系带,邱越宁热心地说:“我帮你系吧。”他没想别的,只因为丁冶的手上有面,容易蹭到衣服上。
“谢谢。”
邱越宁低下头,仔细地在他的腰部后面打了个结。
他们两个差不多高,邱越宁站在身后的时候,丁冶感觉细微的热气扫过后颈,他的手一顿,电动搅拌器的声音弱下来。
“怎么样,会累吗?”
“没有。”盆里的东西渐渐成形。
邱越宁不清楚丁冶的厨艺水平,但是看他在自己家的表现,只要稍加点拨,便能有序进行操作,不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又或者他是个完美主义者,不允许自己出差错。
关于丁冶,他还有太多的未解,不仅仅是相亲的理由,这个人本身就没那么一目了然。
然而这种罩着层雾的感觉,邱越宁并不讨厌,他十分肯定丁冶没有欺骗自己。说他单纯也好,过于依赖直觉也好,丁冶评价他“是个真诚的人”,其实邱越宁也这样看待丁冶。
至于别的就不太重要了,他们有的是机会发现彼此身上更丰富的层次。
就像现在丁冶也会以求教的目光望着自己,会因完成某项工序而面露兴奋……这些可能是一向余裕的他少有却出于自然的反应。
面团活好后稍作冷藏,再取出来有了些硬度,邱越宁轻松地把它擀成较薄的面皮,然后和丁冶一起用模具嵌出不同的形态。
“这么多啊?”
“嗯,”上次只做了一小袋,没用到这么多模具,实际上邱越宁买过很多,除了动物还有花卉图形等样式,“你会不会觉得太幼稚了?”
“你指什么?”
“我喜欢的这些,”邱越宁清楚自己没有丁冶那样成熟沉稳,但他希望对方能认识真正的自己,“我一个人的时候经常这样打发时间。”
丁冶微抬起眼,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我挺喜欢。”
他是说也喜欢做点心吗?脑中刚冒出个猜测,邱越宁的思绪便被手机铃声扰乱了。
“喂,妈。”
电话是冯开娟打来的。
丁冶发觉邱越宁向自己这边瞟了几眼,于是停下手中的动作。
“那我问一下。”电话挂断。
“阿姨有什么事吗?”他不难猜到冯开娟的来电和自己有关。
“我妈想请你……到家里吃个饭,顺便见见我妹妹,”说得有点见家长那味儿,邱越宁不确定以他们目前的进展,是否会引起反感,“如果你不想到家里,也可以去饭店。”
“就去阿姨那儿吧,”丁冶并无勉强,甚至是微笑着的,“我跟阿姨早就认识了,有什么放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