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什么都找上来了。
“我和戚月约了,过几天咱们一起到外头去散散心!”简如倚在床栏上,一边用脚拔着水,一边漫不经心的说:“还有,今儿那个苏夫人又找我麻烦了,还拿孩子说事,说什么我会生个六指的闺女,呸,想瞎了她个红眼病的!”简如狠骂了一声,才抬头吩咐道:“相公,我当时虽直接顶了她,可到底不解恨,你把这事记在心里,可别轻易放过了!”
“如儿放心。”楚寻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床塌旁,揽起衣袖开始给简如按起脚来。
今儿他和景喻在苏府前头应酬了一天,累的臭死,想必在后院里如儿不轻松,她的身子本就不算好,现在又有了身孕,晚上要是不好好按按脚,明儿一早,肯定得肿起来。
“肯定不能轻饶他。”楚寻说,那苏夫人像疯狗一样一直找如儿的茬的事,他是知道的,身为一个男子汉,他是没办法跟一介妇孺计较,不过,好在苏夫人那上门女婿就在他手底下办事,苏夫人欺负他媳妇,他就只好去欺负苏夫人的丈夫了。
至于苏夫人和她丈夫感情并不好这一点,楚寻就忽略性的无视了。
简如坐在床塌上,底着头,认真的看着楚寻一点一点的为她擦脚,白玉般的手在水中滑动,因热气染上了一些绯红,那轻轻的按揉着的感觉,让她行走一天,疲累水肿的脚舒缓了不少。
“相公。”简如轻唤。
看到楚寻抬头寻问般的看着她,简如犹豫半晌才问道:“你说,我生的孩子肯定会正常吧,他一定不会是个六指吧?”
六指这个现象到底是不是遗传,简如不知道,前世她生的两个孩子都不是六指,这让她心存侥幸的忽略了肚子这个,可能会遗传到她六指的这个问题。
但是,今天苏夫人的话彻底挑起了她的不安,前世肚子里这个,她可没生出来,是不是六指,她根本无从得知,要真是倒霉催上了……是个男孩也就罢了,六指不影响前程,可要是个女孩……
苏夫人有一句话是对的,不是所有六指的女人都能像她一样幸运,遇到楚寻的。
“我要真生出个女孩,跟我一样是个六指,那可怎么啊?”简如眼瞳放空,喃喃的说。
“怎么可能?如儿你别乱想。”楚寻猛的站起来,连手都没顾上擦,就一把将简如抱进怀里,连声安慰着:“养女随姑,不对,是随爹,你要生了闺女,肯定是随我的。”
他媳妇儿怀上个孩子多不容易,知道他尽了多大的努力吗?知道他体重下去多少斤吗?这好不容易经历了孕吐,情绪失常等等磨难走到六个多月,眼瞧着就要看见胜利果实了……
妈蛋,姓苏的我跟你不共戴天,没事瞎说什么啊,明天给你相公工作加三倍。楚寻恨恨不已。
“得了吧,我这孩子要真随了‘姑’,还不如是个六指了。”简如没好气的呸了一口,她的忧伤被楚寻一句就弄没了。
随姑,姑可是楚凝,真随了她,不管男女都没个好了,随她还能身残志坚,要是随了楚凝,呵呵,脑残没的医啊。
“是随我,随我。”见媳妇儿恢复了精神,楚寻就好脾气的安慰着,他拿起布巾,蹲下身将简如脚上的水彻底擦干,帮她腿了常服,换上纯白的棉质寝衣后,才扶她躺好。
然后,他把水盆放在门边,又开始收拾起自己来。
简如侧着身躺在床上,楚寻地上站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门口,小樱吩咐小丫头收走了水盆,就捏着帖子站在一边,为难的看着里头的两位主子。
来雒阳之前,简如就把宁香和宁玉都发嫁出去了,所以,小樱虽然年纪不大,却也算是简如身边的老人儿,后进府的这些丫头,虽然个顶个有本事,却还隐隐以小樱为首。
比如说,入夜之后,老爷和太太的寝房,就只有小樱一个人能进,只这一点,众丫头们在多的怨言不愤也只能强忍下去,没办法,谁让主家只信小樱呢。
不过,虽然地位特别,可小樱却不是不懂事的,如果只有两个主子单独呆在寝室里,不专门唤她,她是不会随便进来的,像现在这样没什么事,却戳在门口当门神的情况,更是从来没有过。
“小樱,出什么事了?”媳妇儿的贴身丫头,楚寻没少见,脾气禀性他也是了解的,见她戳在那儿,左右为难,犹豫不决的样子,就直接开口问道。
“老爷,京里连姑爷来信了,说是那简三小姐,就是妙莲师小师傅又出了事。”好像得了特赦一样,小樱连忙禀告道。
随着说话,一封厚厚的信也递了出来。
楚寻真恨不得给自己俩嘴巴,好端端,他多那嘴干嘛,媳妇儿心情刚好点,就又来了这上赶子添堵的。
撕开信,上下打量了几眼,楚寻皱着脸摸了摸脑袋,媳妇儿跟她娘家那个不是好饼的三妹妹不对付,楚寻是很清楚的,当初那‘坏饼’被送进尼姑庵的时候,媳妇儿还叹着气说:她那三妹不是好对付的,尼姑庵怕是捆不住她。
当时,楚寻给媳妇儿例举了n个祸国妖女被送进尼姑庵后,就此沉寂的例子,又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要绞了头发,那‘坏饼’就绝对在卷不起什么风浪……
结果,看看手上这封信,楚寻感觉到了脸皮有点烫,这脸打的,太疼了!
“相公,出什么事了?信是谁送来的?”简如高声寻问,从她躺的这个角度,虽看不见门口小樱,但楚寻她却是能看见的。
“呃,这个……”楚寻吱唔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把信递到了简如手里,反正也瞒不了多长时间,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疑惑的看了楚寻一眼,简如接过信,认真的看了起来。
随着信的内容,她的眉头越皱越紧,等终于看完了,把信放在一旁,她长出一口气。
简玲竟然进了京城的靖北王府,给靖北王当了什么,家庙的祈福尼。
看连诚信里的意思,什么家庙,祈祷都是晃子,简玲怕是当了靖北王的小宠了,连诚在信上写着,靖北王日日与妙莲小师傅(简玲法号)讲经,日天黑夜不离开,而且,还四处为妙莲师傅扬名,闹得现在京里无人不知,靖北王府有一位观音坐前金莲下凡的妙莲小师傅了。
自从把楚凝嫁了连家之后,连诚就成了她的信使,但凡京城啊,简府啊,楚家啊有什么大事小情,这位都会写信告知她,简玲又是她特别交代过,一定要注意的,所以,连诚一得着简玲进了靖北王府的消息,就连忙写信托人带了过来。
简玲出了家,而且一出两年毫无动静,可简如就是觉得这位不会这么轻易就认了命,她现在沉默不过是为了蛰伏,总有一天会一着翻盘。
虽然楚寻曾笑她太多虑,但简如还是不改初衷,现在,这封信证明了她的观点,但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真是阴魂不散啊。”简如翻着白眼,只觉得头快疼死了,作为一个反派,简玲真是太敬业了,这是只要不死,就绝对还会接着作的意思啊!
“如儿,别想了,咱们现在是在雒阳,那坏,不是,三姑娘离咱们天高地远的,别说是进了靖北王府,她就是当上靖北王妃也没用,在说了,她一佛前金莲,就冲这个名头,除了皇家,没人敢让她还俗的。”楚寻见简如神情恍惚的,连忙上前,一把抢过那信,三扯两扯撕了个干净。
“她一个方外之人,你理她做甚,有那功夫,你还不如多瞧瞧你相公我呢!”楚寻小心翼翼避过简如的肚子,把她扑到在床上,撅着嘴抱怨着。
“你,瞧你干什么?”一句‘方外之人’直接逗笑了简如,她推着凑到身边的大脑袋说笑着,把简玲的事抛到了脑后。
楚寻说的对,天高皇帝远的,理那做甚?简玲横不能跋山涉水的奔到雒阳来算计她,至于回京以后?到时候在说吧,现在烦也没用。
“如儿,自从怀上这小冤家之后,你都没跟我亲近过了,明明怀他之前还一直缠着我呢,用过就丢可不行啊。”楚寻一抬胳膊就床帐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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