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他要给自家崽崽一个家,一个港湾,就说他总住在别人家,麻不麻烦别人家?搞的人家儿子都没法儿回家睡了。
梁飞大手一挥,说这事儿包在他身上。
吃完饭就去了村长家商量,只有两人待在房里嘀咕了快半个时辰,这才出了个章程。
梁飞又在村里转悠了一下,问过几家人的意思,给言夙挑了三家有房子能租出的人家。
“这三家都是另有住所。”梁飞带着言夙看房,等言夙这边心里有了成算,他再带去谈一谈价钱。
这三家的房子,要么是家中祖屋,要么就是代为保管无后嗣留下的过世兄弟的屋子。
“虽然都老旧了一些,但收拾一下也是能住的。”
——要建新屋子,那可都得要不少钱。据梁飞所知,言夙是没有的。
午后言夙将料子托给蓉娘,请她找熟悉信任的人来做这衣裳,梁飞就听蓉娘说了,那给俩孩子可买了不少料子,是一点没省着钱。
倒是自己只买了一身葛麻布,实在是将两个孩子放在心尖尖上疼。
言夙点头,他现在也知道自己没钱的事实,所以房子只要遮风挡雨,他都能接受。总归都是暂时的不是吗?
三家都是夯土草顶的房子,久不住人都有些破败杂乱。
只有一家相对好些,是那家替过世兄弟管屋子的人家。
他们家的老人还在,总会时常来看看,发现些破墙顶漏的地方都会叫家中小辈来修补。
这间屋子明日收拾的话,第二日天黑之前肯定就能住进来。
梁飞看上的自然也是这间,只是这家老人原本是不愿将这屋子租赁出去的——虽说屋子长久不住人,少了人气会败坏的更快。
可老人家更怕来的是什么牛鬼蛇神,一点也不会爱护这屋子——虽说这屋子对他来说很是珍贵,可他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如他这般看待,这般珍惜不是?
“六叔公,您看我这兄弟,一眼看就是个实诚又精细的人。”
“我也与他交代过,绝对不会糟践房子的。”
六叔公今年五十余岁,岁数算大,辈分更是大,倒是不老眼昏花,神智也很清楚。
上下打量着言夙——他能让梁飞带人看房,也就是松了口的。
这会儿看着言夙觉得还不错,这提着的心就又放下了些,但忍不住还是交代了几句。
言夙倒不觉得这老人家罗里吧嗦,反倒是从他这念叨里,学到了不少东西。
——毕竟他是个连柴火放哪儿都不知道的“新人类”。
“这片地也是我兄弟这院的,我一直种了些菜,你要是有喜欢的,也尽管摘些去吃。”
老人家指给言夙看左边向阳的那块地,即便是入了秋,那菜地里还是有不少郁郁葱葱的绿叶菜。
等这一茬都收拾完,这片地老人家也会给言夙种。
言夙:“……”,倒是可以学一学,实在种不活,就给喂喂生物能试试?
看着认真听自己“啰嗦”的言夙,老人家觉得这次答应租房,可能真的是个正确决定,免得这老屋少了人气的滋养,早早地破败坍塌。
——但老人家绝对没想到的是,言夙那可只是看着靠谱,实际上,可能随时会要了这老屋的“性命”。
第28章
言夙的家当,近乎于无,所谓的“搬家”,都是收拾这老屋才耗费了时间。
夯土的墙检修一番,屋顶的茅草也需要补充,屋里的尘土洒扫干净,家具简陋但一定要一尘不染。
处理完这些,言夙就往村人都捡柴火的山边跑去。
他倒是不在乎进山过深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反正哪里有看得上的柴火就往那里钻。
然后村里的人又都吓到了。
言夙捡柴火都不似樵夫那般挑着个担子——往常一个樵夫要是挑出一挡成年男人腰身粗细的柴火捆儿,他们都得说这个樵夫肯干能吃苦。
可今天看着言夙背着这得有十几个男人腰身粗的柴火捆儿出来,他们却什么话都夸不出来。
瞳孔地震、目瞪口呆.jpg
眼睁睁看着言夙将柴火往梁飞家里送了一半,又回来背着柴火风一样跑回自己租的房子。
梁飞还是下地忙活,蓉娘在家收拾,阿平和阿安带着大崽小崽满村玩乐——就是缺了言夙,再也没重现打鸟用篮子装的盛况。
看完这些的村民,带着震惊忙活自己的事情,嘴里的话题是三句不离言夙。
言夙哪怕是路过,也来去匆匆,完全当做自己没听见。
将屋里屋外都洗刷刷了一遍,言夙看着终于清爽的屋子,觉得自己都轻飘飘了起来——若是一个真正的人类干完这些,只会觉得累并快乐、欣慰着。
但作为生物灵能初当人的言夙,并不能分辨这些复杂的情况。
他望了一会儿屋子,就出去找孩子,还去叫梁飞和蓉娘来暖房。
——这是梁飞说的。说是虽是租住,但既然是有了自己的住所,总是要有亲朋来暖房的。
一边找孩子,言夙一边盘算,这菜倒是可以从房东大爷那菜地里摘一些——做好后,将自家的菜送一些给老人家,算是礼尚往来——但也不能只吃这些。
阿平听到言夙的盘算,顿时眼睛一亮:“打鸟,打鸟呀。”
他可还记得那一顿敞开肚皮吃的鸟宴的滋味令人有多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