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案子结束了,我亲自过去谈了谈。”林青柏想起那小伙子昨天哭哭啼啼的样子,就忍不住摇头。可惜了,要是家庭关系简单点,有担当点,其实勉勉强强的还能和小妮子试试看。
这么一想,又觉得哪儿不舒服。这小伙子就算家庭关系简单,有担当,可还是不行。人太斯文了。一个公安,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还是不合适。
许南南听到这消息,倒是心里放松很多。总算是了了一桩事情了,以后不用担心下班被人跟着了。
两人正说着话,旁边的老婶子又看着许南南。
许南南早就察觉倒她的眼神了,纳闷道,“阿姨,你咋老是看着我,有事吗?”
老阿姨身体一挺,迈着腿就凑过来了,“姑娘,那啥,我看你脸上挺有肉的,医院给你补贴的黄豆,你也用不着,你能不能匀给我,我给你粮票。”
“……”
住病房的人都是能领三两黄豆补身子的。许南南对那没兴趣,压根就没想去领这个。而且她这也不严重,犯不着和人家抢那些物质。
可这老阿姨咋说的,啥叫脸上有肉。咱这是婴儿肥懂不。没成年的人,都长。
也就这个年代营养不良,没发育成这样。她这是正常生长。绝对不是啥脸上有肉。
林青柏愣是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黄豆还是给了老阿姨,粮票倒是没要。和她比起来,老阿姨和床上那孩子真是营养不良的严重。犯不着再让人家雪上加霜。
中途林青柏倒是去医院食堂买了一碗小米粥,加了糖,硬是让她给吃了。
在医院里躺了一会儿,许南南就要回家了。晚上不回家,老爷子和老太太肯定得担心。
林青柏可不同意,找了老医生来检查。
医生量了量体温,倒是退下去不少。“这个倒是不用住院,不过得坚持来医院打针,要不然会反复。发烧这种事情就担心反复。”
林青柏连连点头表示记下了。这才同意许南南起来回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的缘故,打针的地方还是疼。到了楼下,林青柏去推车子。
许南南想着自己这屁股坐那硬邦邦的铁架子,还不得痛死。又不好意思和林青柏明说,心里纠结的不得了。
等林青柏推着车子过来的时候,傻眼了。硬邦邦的后座上面绑着个灰色的棉垫子,用手摸一摸,还软的。里面棉花不少。
心里没来由的感觉暖洋洋的,看了眼林青柏,林青柏已经跨上车子了,示意她坐上去。
“坐得住吗,晕不晕?”林青柏回头问。
“好多了。”许南南带着鼻音道。这林同志人真不错啊,这朋友太实诚了。想想自己接近人家的本意是为了一张邮票,许南南有点儿无地自容了。
车子动了起来,比上次要慢许多。慢悠悠,慢悠悠的,跟走路似的。
“林同志,你这人真好。以后你有事情也别和我客气。 ”许南南带着微微激动的情绪道。
林青柏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那你还喊我林同志?多生分啊。”
“林哥。”许南南立马叫道。有个哥真好啊。
“嗯。”林青柏抿着嘴笑,眼睛弯弯的,满面春风的看着前方。
回到家,天都快黑了。许南南早就让柳大姐带了信,说矿上忙,要加班,回来的晚了,家里也没人像之前那么担心。
爷奶和小满都吃了,看着她才回来,脸色还有些白,挺担心的。
“咋看着脸色都不对劲了?”于奶奶心疼道。
许南南可不想让两老操心。两人年纪都大了,前些年一直过的也不算舒心,现在犯不着啥子都让他们知道。
“没事,就是矿上有些忙,累了。最近我不是在忙着先进职工的事儿吗,忙着呢。”
“哎哟,要我说,没选上也没啥。你是个女孩子,没必要和那些男同志比。”
于奶奶有些不赞同道,转身去厨房给许南南拿吃的。
晚上吃的高粱馍馍,于奶奶熬了糖水,让边吃边喝。
许南南压根就没胃口,还是强忍着吃了。
“奶,你去休息吧。”见于奶奶坐在边上,她劝道。
于奶奶看她半天,总觉得不对劲,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干脆起身进了屋里。
于爷爷也从床上坐起来,只是没出门。
“南南咋了?”
“看着不对劲,好像有些不舒服,可又不说。我给熬了糖水,应该能补补。”
于奶奶坐在床上,满脸愁容的往后靠着。
“这孩子倒是太自强了。没遇着咱们的时候,都靠着自己,还养着小满。现在有事儿也不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撒娇。怪让人心疼的。”
于爷爷半天没说话。又叹气道,“我有时候都差点把她当孙子看了。”这孩子可不比别人家的大孙子差。
于奶奶沉默了半响,突然道,“老于啊,我咋想都觉得难受。咱这么大的年纪了。南南和小满以后都没个娘家,我心里担心啊。我最近一直在给她琢磨找个对象。可看谁家都不合适。都担心她受婆婆气,被人欺负。我想着,海子以前跟的首长,咱还是要走动起来。等咱不在了,好歹算是两孩子的一个亲戚。”
这事情两人多年都没提过了。毕竟当年他们的儿子于海是警卫连的连长,就算保护首长牺牲了,可那也是职责所在,因公殉职,和人家老首长没关系。
当初要不是为了保住这个房子,他们也没有想过要给老首长写信的。后来房子保住了,两人也就再也没有给老首长写过信了。也是不想让人以为他们是挟恩图报。
反正都一把年纪了,咋折腾都行。现在多了两个孙女了,反而有些顾虑了。
于爷爷想了想,“再等等吧,过年的时候给那首长写个信,就说咱给孩子收了两闺女。人家要是还记着海子,总会照应的。要是不记得了,咱说再多也没用。”
于奶奶叹着气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