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看她过得知足合意,已经逼着自己放下了心里的绮念,可上天终究给了他一丝希望。
她说,她要离婚。
他知道这样大的事她不会轻易改了主意,连她离婚以后的日子他都想好了,要是这边容不下她,他就带着她去城里,总能护着她的。
他以为,五年前那档子事再也不会重新上演了。
但上天弄人,他已经听说了慧娟肚里的孩子是个男娃,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走不了了。
赵学清回过神,直直的对上陈庚望那双充满了焦急的眼睛,率先开了口,“慧娟呢?”
陈庚望冷冷看他一眼,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地说,“不知。”
闻言,赵学清挥着握紧的拳头便要冲上来,但还没落到身上,紧接着又听陈庚望一字一句道,“应该还在这路上,许是被哪绊住脚了。”
说罢,陈庚望便直直的朝他走了过来,两人相遇短短几秒钟,那胶着的眼神官司已不知打了几场了。
陈庚望抬起步子走过去,赵学清转身也跟了上去。
未走得几步远,左侧的陈庚望便冷冷开了口,“你早些回去吧,她带着孩子走不远。”
这话中的警告意味十足,赵学清明白他这是在宣告主权,但此刻他没时间浪费,不等陈庚望再次开口他便挑了条小路走了。
直到看得那道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陈庚望才重新喊了起来,这一喊就一路喊到了东地,没人。
黑乎乎一片,一个人影也没有。
“慧娟!”
陈庚望不停地喊着,从地南头穿过庄稼到地北头,雨打在身上,遮住了眼。
地北头再往北就是大河了,水一漫上来……
他不敢停留,也不敢想下去了。
沿着河,一路走到了最东边,再往东走就是隔壁村了。
他庆幸这时的水还不深,才到小腿肚,就算那妇人不会泅水也淹不住。
她应该还没走到东地,根据如英说的这时间不短了,就算她走的再慢也该到了,难不成走了其他路?
陈庚望掉头沿着河往村后面走,从家里走就只有这两条大路通着,也近。
——
宋慧娟挖了好久,堪堪挖出个浅坑来,她使出力气拔了一回,还是没拔出来。
就在她有些泄气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有人在喊!
“我在这儿,这儿!”
宋慧娟挥舞了几下手,两手扒着地试图站起来。
赵学清听见了,狂奔而去。
一片树林子,旁边还有个水坑,已经漫出来了。
宋慧娟到底没站起来,挥着手就见赵学清出现在自己面前。
“陷进去了?”赵学清走上前来,将手中的伞递给她,又蹲在她身边。
宋慧娟笑了笑,接过那伞,撑在两人中间。
赵学清弯下身子,伸出手挖着坑里的泥,看了一眼她那隆起的肚子,“没事吧?”
宋慧娟摇摇头,又对他笑,“没事。”
赵学清手上的动作不停,又问道:“以后万事都得记得把自己的身子放在前头,这么着一旦有个好歹……”
宋慧娟听他口气不对,心下也明白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决定,便轻声应了下来,“哎。”
这话说过,两人就都安静了下来,赵学清仍旧替她挖着泥,她便替他撑着伞罢。
这一幕,再次落到了那树下一人的眼中,直到他看见那双手要去握她的脚,心中再也忍不住了。
“慧娟!”
他这一声,同时惊到了那两人,他死死地扫了一眼,便直愣愣的蹲在了原本是赵学清蹲下的位置。
宋慧娟抬眼看去,只见他一脸阴沉,浑身散发着寒气,混然像是一只淋湿了的狼。
“陷进去了,”宋慧娟指了指已经露出脚面的脚。
陈庚望二话没说,接着上手挖了两下泥,一使劲儿,脚就跟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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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了。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女音冲入耳膜。
“别按了,”宋慧娟缩着脚不让他摸,“疼疼疼!”
陈庚望罢了手,拽着胳膊把人扶起来就要走,完全忽视了一旁的赵学清。
“还有这些,”宋慧娟指了指被自己扔到一边的蓑衣和雨布。
陈庚望看她一眼,捡起蓑衣披在这妇人身上,又给自己披了件雨布,随即便对她伸出了手,那神色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