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以为当我们恋爱,我们就不是待价而沽的商品,而是活生生的人。吕书怀却不是这样想,他像他整个人生的代言人,正在沿着设定好的程序行进,我不过是他适婚年龄的适婚对象,也就是说我的同事随便一个都可以成为他的妻子,陪他演完这场戏。
我对这个事实感到万分不爽,但又无可奈何。
我看到摄影机跟着我,直到我和吕书怀同框,我告诉吕书怀这个戏我不拍了,得麻烦他再找个人从头走一遍流程。
他说那样太累了。
我说原来我让你累了。
他说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说我们现在就在演吵架戏,吕书怀你看不出来吗。
一番毫无意义的拉扯之后…我意识到我要说出那句名言了,一旦说出口,我们的关系就可以盖棺论定了,一句我们一直肯定地挂在嘴边,又经常性有所怀疑的话——
我问吕书怀,你确定你爱我吗?
吕书怀又发挥了他的演技,斩钉截铁地说,“我爱你宝宝。”
接着他诚恳的脸上露出一道裂缝,我看见他的灵魂走出来,坐在我们之间的另一把椅子上,轻蔑地笑着,点了一支烟。
他平常是不抽烟的。
他的灵魂注视着我们的这场博弈,宣告我暂时输了一局。
我向他乞求爱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虽然吕书怀吊儿郎当的灵魂一点不信,但这也足够他飘上一阵子,至少飘到婚礼当天。
我不信爱情,不信情话,我信我收到的彩礼,置办的婚纱和钻戒,我信纪念日的包,出差后的礼物,我信越来越大的房子。
然后,我也信吕书怀在尽力扮演丈夫的角色,他将表演爱我,直到死亡将他的面具揭开,宣告他招摇撞骗的人生即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