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是丹桂飘香的时节,从窗口向外望去,看得见校园里桂树亭亭,朵朵洁白的花瓣衬着深绿的叶,在空中肆意舒展着。可叶枝芽的心,却像被谁紧紧揪住,有点喘不过气来。
牵你的手,朝朝暮暮,牵你的手,等待明天,牵你的手,走过今生,牵你的手,生生世世。一个月前开始,空间就被这样的海誓山盟刷屏,眼下只是秋天,却成了恋爱的季节。
昨天从六班转来的男生,他搬进来了自己的桌椅和书籍,重重撒手放下。
约翰嘀咕着:“卧槽,这么拽!”
他说:“我的名字一般很少有人会念。”然后站上讲台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像是信笔涂鸦,给人一种很随便的感觉:吕嘉珩。
嘉珩长得也算俊朗,美中不足的是右脸被烧伤了一小块。他会弹吉他、打篮球,还会最几个瑜伽的动作,算是多才多艺吧,只是歌声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刚结束期中考试,不知为何,我觉得浑身无力,上课偷偷睡觉时常常醒在下一节课,醒来还觉得昏昏沉沉,许是天气干燥的缘故,班里许多人皆是如此。
十一个考场,我和陈思思在最后一个考场。其实那里压根算不得正经的考场,只是因为教室不够,所以将最烂的一个考场设在生物实验室,那里冬冷夏热,夏季时常有蚊虫光顾,冬季的冷风从窗户缝里钻进去,确是影响了考生的注意力,但实验室考场的考生全是最基层的,这些影响也算不得什么东西。
近日除了一对对小情侣在眼前晃悠外,还有一个人时时出现在我的思想中,就是陈良。我感到有些讨厌他,与同学聊天时别人心中也出现了对陈良不同程度的反感。比如,陈良经常通过贬低别人来提升自己,在颜值、品味等方面均是如此,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丝毫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归结起来,陈良身上大部分矛盾的根源就是,他太自恋了,他的自我感觉不是一般得好,那是一种旁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嗯,陈良心中的自己大概与乾隆对自己的定义是一样的:十全老人。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夜初静,但人未眠。
彼时我正靠在窗边吃泡面,子勋突然火急火燎地冲进寝室,深秋时节,他的棉上衣背后,却一片湿漉漉的,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滑落,他甚至顾不上抬手去擦。更要命的是,我被门突然撞击在墙上的声音吓到,手中捧着的那桶泡面从三楼跌入茫茫的夜色中,后来只听到泼水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没什么声响扰乱这深沉的夜。
我双手绞在一起,脸色有些发白,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一句:“完了,宿管明天一定会告诉班主任的。”
子勋有些暴躁:“这根本就没什么,主要是我和芳芳完了!”
顺便插一句,子勋和芳芳就是春心萌动的人之一,班级里“出挑”的还有吕婉蝶和陈元昊,胡瑶瑶和李浩洁,陈良和八班的一个女生,叫做董巧妙的,以及李森森与高二羽毛球社的潘文棋。说起来还是我帮他俩牵的红线,想到这儿,我的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
“怎么了?”我终于感受到他的不对劲,暂且不顾泡面坠楼的事。
子勋的声音很低:“刚才我和在教室里,芳芳坐在我的腿上唱歌,本来一切都好,然后值周老师出现看到了我们。”
“这个星期值周的是哪个老师?”我被吓得一个激灵。
“班主任。”
我差点没晕过去,哪有人说话那么喘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