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道诡异的黑雾近身的时候,阿尔维特因为走神,完全没有发觉,直到黑雾骤然发动攻势,绕过阿尔维特(黑雾的本来目的就是希尔……)扑向希尔,将他击倒,包裹起来之后,才迟钝的反应过来,惊叫一声冲过去打算救人。
结果嘛……自然是被那黑雾张开爪牙,紧紧抓住,裹进有如实质般的雾中,团吧团吧跟希尔滚作一团,然后麻利的在观察舱内外警报的嘀嘀巨响中跃出,拖着他们遁入外面笼罩着通道的迷离烟尘之中,消失不见。
等到格雷兹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时候,黑雾早已带着那对难兄难弟跑远了,格雷兹想追都不知道该往哪儿去,登时傻了眼。
离开前还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问题呢,这才刚走了一半路就弄丢了人,格雷兹想死的心都有,更别提凌光号上还有那些希尔的死忠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被亲友团围住吵闹,头大如斗的格雷兹无奈之下,只得强硬的压下异议,带着亲友团立即返航,只留下护航中队的三分之二在原地做标记,兼带搜寻线索。
返航后,格雷兹急急忙忙赶回王庭,前去觐见圣王,打算将这个坏消息告诉他,顺便请他拿主意看该怎么办(暗影王国那边没法交代啊啊啊!!!),却不料前脚他们刚走,后脚圣王就收到边界传讯,说黑暗深渊那边动向不明,圣王心忧之下,亲自过去查看,这会儿已经走了一半路程,都快到了。
格雷兹一面担忧边界事态,一面担忧被黑雾卷带走的希尔,焦急一踱步,两下一思量,猛一抬头,惊呼不对!
“立即联络陛下!”
格雷兹打消了暂时向前去边界的陛下隐瞒这个坏消息的初衷,命令部下打开通讯仪,加插魂晶,强势进行远距即时通讯。
“陛下!”格雷兹深深鞠躬,不敢与陛下惊疑的眸子对视,“不知边界情况如何?”
英菲托顿了顿,忍住没问,而是照实回答:“湮沉之地中心区域有变,能量波动剧烈,恐怕深渊又将开启通路了……”不然他也不会亲自前去查探。
格雷兹听罢,头垂得更低了些。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陛下,此行……我有负陛下嘱托……”格雷兹沙哑道。
英菲托脸色剧变:“希尔呢?!”
格雷兹苦笑:“是我疏忽大意,在通道内遭遇能量波动异常,没有及时返航,而是悬停在半道上等待,结果……殿下被一道黑雾劫走了……”
英菲托瞪着格雷兹,唇角紧抿。
格雷兹顶住压力继续汇报情况:“亲友团的胡尼克……据说就是当初收养殿下的阿尔维特,跟殿下一同被卷走了……”
彭!英菲托怒砸王座扶手,惊得格雷兹一颤。
英菲托咬牙切齿道:“这该不会是那家伙整出来的事情吧?!”
想要以此霸|占|希尔?做梦!!
格雷兹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监控所摄录下的画面,连连摇头:
“不,劫持他们的黑雾一开始就是直冲着殿下扑过去的,那个阿尔……胡尼克反应迟钝,黑雾都把殿下裹住了才冲上去救,结果被抓个正着,这才被一起劫走……”
“黑暗……深渊?!”英菲托这下子完全明白了。
格雷兹也是这个猜测。不然怎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他们启程、陛下外出之后出事呢?劫走的还是极有可能是那位殿下的希尔?
至于那个阿尔维特……呵呵~不过是顺便的吧?意外而已,谁管他!
而此时,被顺带走的阿尔维特正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
阿尔维特抱着希尔,跟他一起被裹进黑雾里面的时候,还是清醒着的,因此被黑雾拽出凌光号进入通道的最初一段时间,还能在希尔耳边大喊大叫试图唤醒他,后来因为无法适应通道内的环境失去意识,直到被到达目的地的黑雾抛到地上,脑门撞在墙上,闷哼一声恢复清醒。
阿尔维特抱着脑袋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就往光亮的地方冲,被透明的屏障挡住,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希尔被黑雾带离他身边。
愤怒又焦虑的阿尔维特扑在挡住他去路的屏障上又踢又打狂吼了半晌,弄得自己筋疲力尽,都没个人出来搭理他,最后只能面对着屏障,望着外头空荡荡的走廊发呆,心慌慌的担忧着被带走的希尔的安危。
黑暗中,时间的流逝难以估摸,阿尔维特腕上的个人终端失去动力完全停止,只能捏着自己的脉搏数秒,以此来计算时间,压下情绪,强自镇定。
阿尔维特不知道这个黑黢黢的鬼地方是哪儿,但他知道,劫持他们的人,目标肯定是希尔,他只是顺带的!
现在希尔不知被带去哪里,也不知现在他是跟自己一样被独自关起来还是遭受到什么可怕的事情,阿尔维特根本就不敢去想!他只能努力的给自己鼓劲,叮嘱自己不要失去理智,欺骗自己希尔没事,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的体力,以备不时之需。
阿尔维特心里清楚,如果希尔的能力真的像圣王那边宣称的那样并未完全康复的话,那这回,希尔唯一能够依靠的,便是他这个伪兄长了!
阿尔维特罪恶的感到有点小激动,随即又被心中涌起的担忧浇灭……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只有几个小时,当阿尔维特再次站起身绕着关押他的小黑屋转圈子缓解焦躁情绪的时候,屏障外的幽暗走廊内由远及近亮起了灯,将阿尔维特的目光瞬间吸引了过去。
灯光微微的闪动,范围不大,淡淡的在走廊上晕出一片片的苍白,离得远了,便看不太清楚。
阿尔维特隔着透明屏障,把手支在额前眯眼望去,才看清那道随着灯光缓缓走过来的身影。
那身影高挑修长,哒哒的脚步声清脆和缓,透着股漫不经心的惬意;与伊恩王国的衣着风格相似但更显厚重华丽的袍子外罩着件黑斗篷,兜帽大又宽,牢牢扣在那人脑袋上,将他的脸挡住了一大半,只露出被面具遮盖住的下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