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沉默不言,各有思虑。
他忧心她受了惊吓,亦或遭遇羞辱,对他的两回呵责竟丝毫未予反抗,这不是他熟知的蔚璃!
她思想着他背上的鞭痕,勋帝虽未再说明,她亦有所省悟,当年他领东宫侍卫攻击霜华宫,致使伤亡数千,此样大逆不道若不施以刑罚,又如何震服满朝文武,如何维持君威赫赫!
他虽牵着她手指,可却总觉相隔天涯,他猜不到她回来是谓何意,她若策马去了也不会惹他今夜忧心,奔来太华殿的路上,他几乎呼吸渐窒,四肢渐僵,几不知是如何越过那琉瓦千重。
她渐渐慢下了脚步,已是身心俱乏,实不想再在这漩涡里挣扎,她悄悄撤回了手指,想与他做个清算,“云疏,我们……”
“他们不是死于剑伤!是赤焰斩之毒。”玉恒急急截断她言,生怕她开口就是辞别。
“甚么?”蔚璃一时未解。
“元鹤在召王被杀之地查出剧毒赤焰斩……我没有杀召王。请璃儿信我。璃儿若一定要弃我而去,我也无由阻拦,只是请璃儿莫要因此事恨我!你欲奔赴召国王廷,我亦无怨尤,只是请璃儿是为着真心恋慕子青才与他同归,而非是要与我为仇!我没有杀召王……我不会愚蠢至此,更不会使元鲤犯险……请璃儿信我一回,我真的没有杀召王……”说到后来他竟声有哽咽,近乎哀求,可还是转过身去,而向宫墙而立。
蔚璃瞄见他眼底的晶莹,此生欺他至此还真是罪不可恕啊!她上前一步,自身后将他环腰抱住,伏首在他背上,默然落泪,他之至情,何忍再不闻不视,“云疏……我与云疏一处,生生世世,山无棱,天地合,蔚璃亦与云疏一处,不离不弃!”
玉恒又惊又喜,当下所得是他平生惟一所求,当真不再是梦境?他转回身,顾不得去擦眼角泪痕,只捧起她皎皎面容,又是热泪盈眶,“璃儿……璃儿不是怜我哄我?我虽入绝境,但绝不受人怜悯……”
蔚璃撑力笑笑,“那可要如何是好?我就是‘怜’云疏情真,就是想‘哄’云疏开颜,云疏受是不受?”
岂敢不受!甘愿受之!他展臂拥她入怀,恨不能将她嵌入骨胳,吻她鬓上春风,如坠桃源。